徐雀澜没有计较为什么她还没说她要去哪儿,季时韫就说顺路的事情。换做平时她会拒绝,但粒粒快迟到了。她道了一声谢,打开车门,先将粒粒抱进去自己才上车。季时韫扫了一眼后视镜,将车开出小区,忍不住,很难忍住用余光瞥孩子妈妈的脸。
徐雀澜的年龄改过,上户口的时候报大了一岁,其实正儿八经算起来她今年才二十四。季时韫觉得她那张绝情的脸和四年前没有任何区别,尤其是她那双琥珀色的淡漠的眼睛。她好像只有在看女儿时才温柔满满,看任何男人则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很明显,即使她表现得其实不明显。
但季时韫恨来恨去,发现自己恨的其实是他不能成为被她特殊对待的男人。
徐雀澜没发现对方注视自己的目光,她在想要不要给粒粒换一个新的书包。粒粒说最近幼儿园的女孩流行一个番薯形状的小书包,大多数孩子都买了。她不会思考攀比不攀比之类的东西,她只知道要尽自己一切能力给女儿最好的以及她想要的。
季时韫收回目光,他在看,或者说在痴心妄想,徐雀澜是否还戴着那条他送给她的项链。
但不能问出口,就像他很想质问她为什么分手后无缝衔接两个男友,但也只能忍下来一样。
车很快开到粒粒的幼儿园门口。
季时韫下车打开车门,用和徐雀澜同样温柔地目光注视着女儿。粒粒转过头,礼貌地挥手:“妈妈再见,叔叔再见。”
真懂事啊,不愧是他的闺女。
“回去的路我自己走就可以,因为还要绕路买菜,”徐雀澜看他一眼,“谢谢你送我。”
季时韫看她一眼,似乎冷哼了一声:“我没说要送你回去。”
言下之意,是她想多了。
徐雀澜没在意,季时韫以前就是这种一不开心就开始阴阳怪气摆冷脸的人。他们从初中开始一直谈恋爱到大学快毕业,对彼此的性格简直清楚的不能再清楚。虽然在新的城市和季时韫重逢这件事出乎她的意料,但她心里还算平静。难听的话早在四年前就说过了,现在再计较这些也没必要,顶多有点尴尬。
“那我先走了,你开车注意安全。”
徐雀澜回答得体,背着自己的小包向正在搞大促销的超市走去。
季时韫上车,等她走过红绿灯才开车跟上去。徐雀澜的目的地是一家离幼儿园一公里左右的超市,经常搞打折促销活动。
他在手机上搜了一圈女童童装消磨时间,在看到徐雀澜推着购物车出来有些吃力地从车上提下塑料袋时将车开近,停在了她前方两米处。
徐雀澜差点被突然窜出来的车吓到,定睛一看才看清车牌有些眼熟。季时韫再度从车窗内探出头,语气冷冷:“上车吧,顺路回去。”
……
徐雀澜准备打车的手停住,叹一口气,打开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