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把章壹怎么样,就是……一时间太冲动了,”季时韫解释道,“他也没多大事,最多破了点皮。”

徐雀澜原本并不对这件事发表任何看法,听到这句话,她从床上坐起来,回头看向他。

季时韫轻微散光,晚上偶尔需要戴眼镜。他眉眼长得好看,细细的眼镜框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更加显得温柔、周正、俊朗。知道徐雀澜喜欢这张脸,所以以前有些时候他会故意戴上眼镜。但现在戴上,纯粹是因为光线太暗,他看不清徐雀澜的动作。

徐雀澜看着他:“睡觉好吗?”

她顺便划掉手机上一条条未读短信,虽然没有拉黑章壹,但短信都直接删了没有阅读。看到这个动作,季时韫的窃喜被夜色盖住。他声音闷沉,说了一声晚安,躺了回去。

其实徐雀澜睡不着。

今晚这么一闹,她根本没有丝毫睡意。

她将粒粒抱过来,慢慢地拍着她热乎的,柔软的身体。

在熟睡的孩子面前,她得到一种平静,像回到母亲子宫一般的安稳和平静。

她抱着粒粒亲了一会儿,下床打开了门。

酒店在繁华的商业街上,但县城的夜生活有限,现在街上只有烧烤摊还在营业。她在烧烤摊对面的长椅上坐下来,仰头看向天上的星星。这几年,夏天的夜晚已经很少能看到星星,不像十年前,夏夜的风轻柔吹过,天上繁星闪烁。

她闭上眼睛,任凭微风拂过自己的脸。

季时韫坐在另一张长椅上,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其实徐雀澜转身之前,有一个瞬间他想说,如果徐雀澜跟他在一起真的要承受许多精神上的痛苦,那他会想办法离她再远一些,和她保持一种彼此都舒适的距离。

太奇怪了,哪怕徐雀澜就在他身边,他仍然时不时就会心痛。

他出神地想着,发现她已经从长椅前站了起来。

徐雀澜回头看他:“走吧。”

沈擎知道季时韫这两天可能心情不太好。

因为徐雀澜不怎么理他。

章壹的事情虽然是个小小插曲,也顺利解决了,但徐雀澜到现在对他还是淡淡的。季时韫加班的时候天天像一个得不到宠爱的怨夫,明明以前这么多年都好脾气,现在挂断电话就开始阴阳外国客户钱少事多。

现在九点,季时韫还在公司。

开车回徐雀澜家起码要一个半小时,季时韫每天就这样来回跨市通勤三小时。

沈擎敲了敲他办公室的门:“走不走?你就是在这加班到十二点,徐雀澜也不会打电话问一句。”

季时韫关了电脑,冷冷瞥他一眼,下地库开车。

徐雀澜今天收摊早,九点之前就到家了。她收拾完,催着粒粒上床睡觉,想起冰箱里还有些肉馅。粒粒爱吃馄饨,白天她包了三种,咸蛋黄鲜肉馅和皮蛋鲜肉馅各自都还剩了一点。她端出馄饨皮,用剩下的肉馅包了二十来个馄饨。

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表。

季时韫一般不会超过十点钟回家。最近他们是半冷战状态,他不会留下过夜,但每晚都会过来殷勤一番。徐雀澜说过他既然工作很忙,不用每天都像打卡似的过来,但季时韫的性格本就容易多想,所以她只说了一遍就再也没干涉过。

她包着馄饨,听到钥匙打开门的声音。

季时韫拿到钥匙的那天,还特地让沈擎订了一个蛋糕,宣布那天以后就是“得到徐雀澜家门钥匙”的纪念日,虽然这把钥匙是从杨臻手里继承过来的,但拥有这把钥匙就意味着得到了她可以随时进出她家的允许,值得庆祝。

他推开门,将外套脱下来挂到衣架上,循着光源走到厨房。

锅里的水已经滚开,徐雀澜将包好的馄饨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