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擎把处理好的鸭子丢到菜板上。

昨天季时韫说让他去农户家里买一只好鸭子,一定是农户自己散养的,绝对不能是吃饲料长大的。季时韫的借口是女儿想吃,但沈擎知道,一个和他还不太熟的小孩怎么可能提出要喝他做的汤的要求?粒粒一看就是个很懂事的孩子。

但徐雀澜之前却是有名的挑嘴。

他们谈恋爱的时候,季时韫三天两头给她变着法儿做好吃的。

他不戳破季时韫,但看他这个样子还是有点乐:“你给徐雀澜做就给徐雀澜做,承认你放不下她有什么。对了,我这儿有点关系能给你加急处理,你要不要和粒粒做一个亲子鉴定?给我几根带毛囊的头发就成。”

季时韫开始切鸭子。

他做菜的手法很娴熟,就是围裙围在身上有点短,显得不太协调。沈擎知道,季时韫为了有朝一日和徐雀澜重逢时不掉面子,这几年每天一丝不苟地执行着健身计划,就是为了重逢时闪亮登场。他原本就是一个自律到极点的人,徐雀澜是他规划好的人生中唯一的变数。

和他同龄的男人,或多或少都有点见不得人的事,什么恶心做什么。季时韫绝不和他们同流合污,每天到点就回到他空无一人的大房子里,即使偶尔喝酒也是和沈擎一起找个小酒馆喝,不去酒吧,更对声色犬马的场合避而远之。

沈擎理解季时韫这种人,他本质上就是看不起这些会深陷于欲望的男男女女。

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徐雀澜身上,分手后的这几年他也是如此。

所以显而易见,经过日复一日思念得不到缓解的折磨以后。

季时韫终于疯了。

“我和你说话呢,你做个亲子鉴定心里有数不就行了,”沈擎抱起手臂,“要是徐雀澜当初真的出轨了,你难道还真给她养孩子啊?有后爹瘾也不是这么个有法。我刚刚上楼的时候碰见她,听到她在打电话,好像是说孩子上学的事儿。孩子一开始上学就得花钱,你还真想给她出上学的钱啊?”

季时韫听到这里,耳朵动了动,不过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沈擎说他碰到了徐雀澜。

当时他怀疑过徐雀澜的出轨对象,甚至怀疑到了沈擎头上。

他将切好的鸭肉拨到一边,手里的刀尖戳着菜板,刀柄顶住手心转了一圈:“你碰到她了?”

“上楼的时候,”沈擎看到他的神情,脸上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你别疑神疑鬼的行不行,我对徐雀澜这种心像钢板一样的女人没兴趣。”

季时韫抬头。

“粒粒和我有没有血缘关系不重要,我也不会做亲子鉴定,”他道,“算日子,徐雀澜怀孕的时候还和我好着,既然和我好着,就是我的孩子。养老婆孩子,花多少钱都不过分,你别替我操心我的钱。”

沈擎笑了有半分钟,半晌,开口道:“敢问,徐雀澜是你老婆这件事,她本人知道吗?”

一句话堵住季时韫所有出路。

他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用菜刀指着厨房的门:“出去,我要做饭了。”

徐雀澜把野餐要带的东西收拾好,和粒粒打开门刚走出去,就碰到了从楼梯上下来的人。粒粒这一个周和季时韫熟了不少,仰头叫了一声叔叔。季时韫走到娘俩身前,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粒粒,叔叔给你和妈妈煲了汤,带去野餐吧。”

他瞥了一眼手提筐中的东西。

昨晚他特意跑到楼下的充电桩把徐雀澜电动车的充电器拔下来了,半夜还下去看了好几次,确认没充上电,这才放心。

经过上次的事后,徐雀澜现在也不对季时韫送来的东西太过排斥,她接过来:“粒粒,谢谢叔叔。”

粒粒仰着头说了一声谢谢叔叔。

季时韫和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