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十二月,还以为要到一月才有雪呢!”
“好冷啊, 风吹进来了……”
“这个雪不太大,明天积得了吗?”
“难说。”
物理老师也走到窗边看了几眼,出声提醒:“哎,哎哎,题目!做出来没有啊?”
蒋闲这才收回视线,正想就下雪一事向褚澹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做好了!”
褚澹一边举起手一边拿出计算机噼里啪啦地按,争分夺秒:“答案是1.57*10^(-13)!”
物理老师笑道:“还有其他答案吗?”
“太快了吧卧槽……”
“等会儿,我再算算!”
蒋闲看向褚澹,只见褚澹得意地冲他做了个口型:比你快。
蒋闲:“……”
蒋闲:“这么狡诈?”
褚澹轻快道:“反正就是比你快!”
这场雪来得令人猝不及防,天气预报也不曾提到过不过这算不上不正常,褚澹手机上的天气预报总是不准,常常让他陷入大晴天带伞的不必要与下大雨没伞的窘境之中。
“要只是下雪,披件校服走走也就算了……但这雨夹雪,没走多远就湿了。”
褚澹和蒋闲站在教学楼楼下。
褚澹对这场毫无预兆的雨夹雪发表了一下看法,最后总结:“要不还是打车吧。”
蒋闲回答:“我有伞。”
“我们俩一你说什么?”
“我有伞,”蒋闲从褚澹看不到的那一边侧袋里取出一把黑伞,“可以不用打车。”
这把伞的出现简直让褚澹回到刚发现下雪时一样意外:“你居然带伞了?你知道今天要下雨?”
“没有。”
蒋闲撑开伞,往外走了几步,示意他走到自己身旁。
“之前下雨没带伞之后就放了把伞在抽屉里,以备不时之需。”
褚澹叫了一句“奈斯啊蒋闲”就跨进他伞下,头顶水滴砸在伞面上噼啪脆响声,给蒋闲比了个大拇指。
他伸出手接下几片雪花。
但他的手太暖和,雪花融化得太快,在他仔细观察之前就变成了一点小水滴。
“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雪花。”褚澹拍掉手上的水。
“自然界的不确定性?”蒋闲接话。
“经历过的气流、空气成分、温度湿度不一样,也就塑造成了不同的形状,”褚澹感慨,“是不是感觉和人一样,每个人都是受到遗传与经历的共同影响才成为现在的自己。”
蒋闲点头:“所以不要妄想有人能够与你感同身受?人生而孤独?”
褚澹:“……”
褚澹:“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丧,我想表达的不是……”
他歪了一下头,“算了。”
蒋闲有点意外:“你不反驳我吗?”
“你说的有道理,我不认为是错的,”褚澹说,“不过有的人感到孤独是因为他们渴望有人能完全理解完全赞同他们,这本来就几乎是做不到的。所以说,知足才会常乐,如果渴望的只是一定程度上的契合,也就不会那么孤独了。”
“那就只能将就了。”
“如果一定程度上的将就能让自己过得更好,那将就将就也没什么不好吧……当然这是我的个人观点,正如你刚才所说,有不理解是很正常的事情。”
蒋闲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嗯”,说:“你说的也对。”
合得来的人会对观点的碰撞表达出理解,合不来的人则会因此展开漫无止境的争吵。
正因为知道这些,听到蒋闲那句“你说的也对”的褚澹才会感到心情无比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