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过去。
傍晚,秋芜将最后一块毛毡铺好后,便带着阿依回了府中,恰好遇上才从衙署赶回来的秦衔。
秋芜不由惊讶:“哥哥不是要在军中逗留一两日,怎现在就回来了?”
秦衔的面上还凝着一层严肃的表情,见到妹妹,这才渐渐缓和下来,道:“收到了从西面送回来的密报,我午后便赶回来,与城中的几位同僚商议情况。”
西面,最大的邻国便是吐蕃。
秋芜知晓军中的情报皆要保密,不是她能随意过问的,只能在心里略猜了猜,道:“眼下可处理好了?”
秦衔摇摇头,吩咐侍女赶紧将晚膳送上来,又转头对秋芜道:“我只是回来陪你用晚膳,也是要同你说一声,这几日,我恐怕都会在州府和军营两地奔波,无暇回来,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便让人去告诉我。”
秋芜见他这般交代,心知此次的情报定十分重要,遂认真点头答应:“整理,欢迎加入我们我明白的,还有七娘他们在呢,哥哥只管放心好了。”
她有种预感,看似太平祥和的凉州,很快就会迎来一场变故。
……
数日后,凉州的密报抵达京城,一路送至元穆安的手中。
其时,他正与高甫两个坐在御花园里单独说话。
兴庆宫地处京城北面最开阔平坦的地方,因四下毫无遮蔽之处,因而一到夏日,便酷暑难耐。
就连坐在御花园沁芳池边的凉亭里,都能感到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滚滚热浪。
幸而康成命人在凉亭四周搁了几盆冰,这才让里头稍稍多了一丝凉意。
元穆安丝毫没有被炎热的天气干扰,即便额角已布满汗珠,仍旧一丝不苟地听着高甫的回话。
“臣查到,他们曾数次派人往谢柘流放的路上递书信、衣物、吃食等,私下亦多次对陛下出言不逊,想来积怨已久,唯恐他们几家也会落得如谢氏一般的下场。此事,已然密谋了一个多月……”
新帝登基数月,平如镜湖的朝局地下到底还是掀起了暗涌。
拔除谢家后,元穆安并未就此罢手,而是仍旧一点一点地遏制剩下的几个陇西大族的势力。
先前,他们还曾因为谢柘的倒台而较好,如今看到此种情形,终于开始替自己担心了。
元穆安轻笑一声,满眼不屑:“就他们这些人,各怀心思,能成什么大事。”
非他盲目自大轻敌,只是这几个大族支系庞杂,人口众多,早已没了当初屈居陇西,齐心辅佐元烈争夺帝位的风气与决心。他们家族之内尚且因支系间的争斗而内讧不断,哪里还能做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