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给了赏赐与升迁,几位出身大世家的郎君也多少得到提拔恩赏。最后再拨了大笔财帛,交徐将军分发给底下更多将士们。
至此,一场庆功宴方将封赏一事算是尘埃落定,有了结果。
元穆安心情大好,接连与众将同饮,引来朝臣们的抚掌呼喝。
然而,秋芜坐在榻上,望着眼前令人眼花缭乱的珍馐佳肴,却只觉得心不在焉。
眼见元穆安被许多人围拢在正中,一时顾不上这边,她不由心思微动,朝着不远处的将士们所在的席位看了一眼。
她招来竹韵,让她同康成知会一声,就说自己头晕乏力,有些撑不住了,先回清晖殿去。待行出含元殿正殿,又将竹韵先支回清晖殿去替她去一件更厚实的氅衣。
只留她一个人等在西面一处避风的廊檐下。
身后不远处,半开的门洞里,呼啸的北风灌进来,发出近似呜鸣的声音。
她抚了抚胸口,只觉心如擂鼓。
教她念那句诗的人不是母亲,而是哥哥。
那时,哥哥正学诗文,读到这一句,十分喜爱,便回来教她念。
她年纪小,还贪玩,有心逗哥哥笑,会背以后,便学着哥哥的那位先生的语气念了这两句。
那位先生是荆州人士,与母亲沾亲带故,说起话来便是两地乡音夹杂,再加上平日不苟言笑的样子,让人不敢放肆的同时,又忍不住偷偷发笑。
哥哥看她年纪小小,故意背着手捋着胡子用浓浓的乡音念诗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
那样久远的事,此刻想来,忽然变得格外鲜活。
只是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又或者,即使记得,这么多年过去,当初的感情会不会淡去。
正七上八下的时候,廊上摇晃的灯烛忽然照出一道高大的影子。
年轻英俊的郎君快步朝这边走来,最后停在秋芜等候的那个小小的角落里。
秋芜仰着头,怯怯地望过去,有些想像幼时一般唤一声“哥哥”,却不敢开口。
明明有满腔的话想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十年光阴,堆积了太多情绪,宛如寻不到头的乱麻。
而站在面前的人沉着脸,蹙着眉,好好地打量她几眼,一开口,便是一句沙哑中带着不满的话。
“你看起来过得一点也不好。”
秋芜眼眶一红,差点落下泪来。
到底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内心。
……
正殿中,元烨显得异常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