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他以前把顾川当做情敌,萧琬死后,不见顾川有任何伤心之态。自己难道白吃了许多飞醋,还惹得萧琬与自己生了嫌隙。
想到这,他对顾川更没有好脸色了,冷冷道:“叫我来什么事?”
顾川察觉到他语气里的冷淡,却没有介意。他知道,齐湛是因为萧琬厌烦自己。
他也不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关于良妃娘娘之死。”
齐湛听到这句话,倏地抬起头,目光骤然变得锐利。
顾川一边斟茶,一边不疾不徐地说道:“当年,是颖妃下毒。此毒来自于一个巫医,且无法从脉象看出,会让一个人油尽灯枯自然而亡。”
齐湛握着茶盅的手暗暗收紧,眼睫微垂,遮住眼底的汹涌情绪。
当年母妃死得蹊跷。
现在想来,母妃薨逝前一段时日,就已经出现了些许症状。例如时而发热,时而畏寒,身体变得十分虚弱,然后陡然间病情加重,御医们却诊断不出病因。
原来,母妃当年是被人下了毒。
齐恪之母颖妃,当时与良妃十分亲昵,经常去宫里找良妃话家常,偶尔还会送良妃首饰点心。良妃对颖妃也从来不设防,想来便是那时遭了暗算。
就连齐湛,当时也觉得这个颖妃娘娘性情善解人意,言语又亲和,说话每每能说到人心坎上。没想到,竟然是把温柔刀,嘴甜心狠。
齐恪自幼天资便不如齐湛,齐湛读三遍便会诵的文章,齐恪往往要读上十遍。颖妃每每摸着齐湛的头,总是一脸艳羡:“姐姐真是有个好儿子,不像恪儿,脑瓜笨得很。”
所以齐恪当时对齐湛心怀怨恨,几乎不搭理齐湛。直到良妃薨逝,齐湛堕落不求上进,齐恪倒突然转了心性,开始和齐湛亲近了。
想来是由于齐湛废了,颖妃不再拿齐湛与他做比较,齐恪心理平衡了。
齐湛思及如此,只觉得寒心。他的指节隐隐有些泛白,声音也有一丝微颤:“你去了郢州?”
顾川应了句:“是。”
齐湛没有多问,没有问顾川为何去郢州,也没有问颖妃父兄有何问题,甚至没问顾川如何得知。
他放下茶盅,平静地对顾川说道:“多谢你告知。”
齐湛缓缓起身离去,背影透着些许寂寥。走到门口时,他却忽然驻足,问出一句:“你心悦她?”
他听到顾川在身后轻声答。
“是。”
听到顾川如此坦荡地承认,齐湛倒愣了下,身子微微一滞。他果然没有猜错。
“我收回方才的感谢。”
齐湛言罢,大步离去。
顾川望着他的背影,怔忪片刻,无奈一笑。
无涯山。
萧琬将烤好的白薯刚从火盆里扒拉出来,正准备享用美味,就听到门被“砰”的一声踹开。
萧琬回头,对上傅忱如全家死绝了一样的臭脸。
萧琬暗道晦气,真是影响自己食欲。自己在山上被他孤立,一个人过日子,他还要过来找茬。
萧琬索性视而不见,继续鼓捣那表皮烤得焦黑的白薯。
傅忱大步走来,猛的扯住她后颈的衣领,将她一把甩到床上。
萧琬怒目而视,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拳头悄悄攥起。
只听傅忱沉声问道:“你今日去我房间翻什么?”
萧琬正襟危坐,神色淡定,心里却暗暗嘀咕。没想到自己做的这么隐蔽,这厮也发现了,人也忒精了。
谁说男子心眼少,明明都长八百个心眼子,远比女子能算计。
“没什么,就是看看有没有我能戴的首饰。你看我头上什么都没有,就一条发带。我受不了这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