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两人不仅有仇,还八字不合。
萧琬不再看他,折下一枝梅花,便回了自己房间。
没过一会,无忧便过来收拾自己的包袱,一脸歉疚地告知她:“姑娘,对不住了。俺要去伺候花枝姐了。首领的命令,俺不敢不从。不过你有什么活,俺照样帮你干。”
萧琬莞尔一笑:“无妨。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你也照顾好自己。无忧,保重。”
无忧对她粲然一笑,拎着包袱走出了房间。
萧琬坐着发了会呆。她经历的离别,似乎有点多了。
有人不停地在她面前驻足,又纷纷离去。最后,只剩下自己。
萧琬知道,这无涯山上,很多男子都厌恶自己,这正是她所期望的结果。一个女子置身江湖,必须带些匪气,那些男子才不会对自己产生什么旖旎的心思。
她生来本不是要讨别人喜欢。这世间的女子,从出生便被世人套上一些固有的刻板枷锁。世人教女子要学着去讨父母喜欢,讨男子喜欢,讨婆家喜欢。唯独没有人教女子,人活着首先要讨自己喜欢。
怕被讨厌,是被刻进当今女子骨子里的恐惧。而唯有直面讨厌,那些令你蜷缩的恐惧焦虑,才能成为你行走世间的铠甲。
萧琬便要把这不公的规则打破,不公平的规则,那便丢弃不用好了。
盛京。
长乐郡主踏进御书房,今天的御书房似乎格外安静,针落可闻。
惠帝没有像以前那般对她展露笑容,眉目间隐有愁绪。
长乐郡主便知是南方流寇一事让惠帝烦忧。她敛了敛神,行过礼后,为惠帝轻轻捏着肩。
“这次的流寇十分猖獗,肆意抢劫屠杀百姓。”
惠帝揉了揉眉心,放下手中奏折。
“你父王坐镇南州,不得随意离开,故而朕正想着派何人去剿寇。”
长乐郡主犹豫了下,试探着问道:“皇上,您看顾将军如何?正好让顾将军将功折罪。”
惠帝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眼神格外深邃,直看得长乐郡主心头“砰”的一跳,还以为惠帝看出自己偏袒顾川的小心思。
却见惠帝爽朗一笑:“宁儿长大了,能为朕分忧了。”
他眉眼舒展开来,欣然道:“那朕便让顾川领兵前去剿寇。”
长乐郡主眼底涌出喜悦之色,那她是不是可以在顾川出征前,见顾川一面啦?
长乐郡主满怀雀跃地离开了皇宫,回王府后便开始翻箱倒柜,最后却只装了一样东西。
此次出征走的急,翌日天刚破晓,长长的剿寇大军便在城门外列阵,整装待发。
顾川银甲红袍,身骑白马,端的是丰神俊朗。他正要抬手下令出发,忽有一骑从城门疾驶而来。
马上的女子明艳照人,一袭大红色披风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
“顾将军!”
只听“吁”的一声,长乐郡主急急地勒马而停,利落地翻身下马。
一枚红色的平安符举到了顾川面前,女子眉眼飞扬,扬起璀璨的笑颜。
“这是我在慈恩寺求的平安符,还望顾将军收下,平安归来!”
马上的顾川眸光微怔,默默接过了平安符。
长乐郡主眼睛一亮,柔声道:“顾将军,一定要平安归来!”
顾川看她一眼,微微颔首。待转过脸时,嘴角却扯出一抹奇怪的笑。
他抬手一挥,五万大军开拨,尘土飞扬。
长乐郡主站在城楼上,望着将士们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官道,她才跑下城楼,策马回府。
顾川竟然收下了她的平安符,她不知道有多开心。他在佛前许的愿,难道灵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