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一样呢?姑娘你看你长的好家世好,首领对你就高看一眼。”

无忧托着腮,顶着一张天真素净的小圆脸,又闲扯起来:“俺们村有个好看的姑娘,在大户人家做丫鬟时,被那家少爷瞧上了。她当上了姨娘后,都穿金戴银啦,每年还能给家里许多钱,让她兄弟讨上了媳妇。”

无忧说到这叹了口气,“唉,俺就不中用,不能给家里帮上啥忙。”

萧琬听在耳中,半晌没有说话。

她本来想说当姨娘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光彩,你也不是无用,你弟弟娶媳妇更不是你的责任。

可是,话到嘴边,只变成一声轻轻的叹息。

她觉得做妾室委屈,是因为她还有得选择。但是,对于一个吃不上饭的贫苦女子,做妾室确实是还算不错的出路,起码可以活下去。

这世上,悲喜并不相通。萧琬虽不能感同身受,却能惺惺相惜。

此时,忽有琴声幽幽传来。

在这静谧的雪夜,万籁俱寂的山林里,清幽高逸的琴声,似乎把人带到了那遥远的边关,抬头间是无边苍穹,一轮皓月。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这首曲子名关山月。

“谁在弹琴?”萧琬转头问无忧。

“是首领,我今日瞧见他让人从山下抱上来一把琴。”

无忧说着从火盆里扒拉出烤好的白薯,热气腾腾的白薯表皮被烤糊了,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焦香味。

“姑娘,要不要吃一个?可好吃啦。”

萧琬躺在被窝里看她,笑着摇摇头,“我不饿,你吃吧。”

无忧用一块帕子包着白薯,小心翼翼地剥着皮,嘀咕道:“你说首领他一个强盗,弹什么琴,那不是读书人做的事么?”

萧琬望着摇曳的油灯,喃喃道:“兴许他以前也是读书人呢。”

无忧不解:“那他怎么做起强盗啦?”

萧琬又摇摇头,她也不知。每个人都有别人不知的秘密。

琴声戛然而止,傅忱的手指离开琴弦,神色沉郁。

这是儿时母亲教他的曲子,母亲极有才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情也很温柔。

他已经许久没有抚琴了。自从上了无涯山,做了山匪,这些风花雪月似乎都离他太远,也与他无关了。

可是,曾几何时,他也是文雅少年郎。他这双手本不该沾染鲜血,而是写诗作画的手。

母亲在狱中不堪刑罚受辱撞墙自尽,尸体被扔到乱葬岗。等傅忱找到的时候,早已被野兽叼食的面目全非。

怎么能不恨呢?

傅忱腾地站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厚厚的帘子被人猛的掀开,一阵寒风灌进来,把正在吃白薯的无忧吓了一跳。

在看到傅忱的脸色时,她更是吓得连口中的白薯也不敢嚼了,只鼓着腮帮子看傅忱。

“滚出去。”

傅忱冷冷地说了一句。

虽然傅忱没有看她,但无忧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自己的。她赶紧捧着白薯,低头快步走出房间。

傅忱看着安静躺在被窝里的萧琬,环顾了下屋内。这暖和的房间,厚厚的帘子,自己是不是对她太好了?

“起来。”

傅忱冰冷的语气让萧琬一愣,但她也没有说什么,只默默地坐起身,拿起袄就要往身上穿。

“不准穿,跪下。”

萧琬诧异地看向他,傅忱看到那双眼睛,陡然间心烦意乱。

他向前一步,将萧琬用力从床上扯了下来。在萧琬还未站稳时,伸脚踹向萧琬的膝盖。

萧琬痛呼一声,狼狈地跪倒在地。她捂住膝盖,咬了咬唇。

傅忱缓缓坐到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