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中的豆腐递给卖馒头的小贩,憨厚地笑了下:“来,老哥我今日心情好,请你吃豆腐。”
“哎呀,多谢贺大哥了。”
小贩笑着接过,转头从筐子里拿出两个馒头,用纸包了起来,放到贺钧的筐子里。
“我今日蒸的馒头特别劲道,贺大哥你也尝尝。”
贺钧笑着道过谢,无意间瞥到远处一家点心铺子前,站着一位红衣女子。
他望着那道身影,眼神不由得恍惚了下。
那背影,可真像那丫头呀。
济水河畔,湖面被轻烟薄雾笼罩。山青水绿,放眼皆碧。
一阵风吹来,水波轻轻地打在船头。
萧琬不再划桨,任由小舟随风飘行,不觉离岸渐远。
只见数十丈外,一叶扁舟停在河面上。
一个渔夫坐在船头垂钓,烟波浩渺,一竿垂钓,如一幅意境悠远的水墨山水画。
萧琬坐在船上,斜阳陌陌中,她微闭眼眸,像是睡着了一般。
不远处的画舫内,壮汉终于沉不住气了,不耐烦道:“大哥,这丫头半晌不动一下,是不是死了啊?”
傅忱斜睨壮汉一眼,壮汉恹恹地闭上了嘴,心想这丫头可不就要死了么?大哥为了控制这丫头给她下了冰火毒,百日内需服一次解药控制毒素,不然就等死吧。
而这冰火毒,是一位已经离世的巫医生前研制的。此毒邪门的很,把脉是瞧不出来的,且解药只有大哥一人独有。
所以大哥才在这死丫头失踪后,着急万分,势必要把她找到。不然这丫头死了,大哥后半生将会索然无味。毕竟大哥折磨这丫头上瘾了,每日要辱骂使唤着这丫头,心里才舒坦些。
壮汉心想,大哥也是犯贱,非得逮住这死丫头一个人作贱,换个人不行么?换个听话点的,也能少生点气不是?
反正壮汉不喜欢这丫头,一身反骨,狠起来怪吓人的。也就大哥艺高人胆大,敢让这丫头贴身伺候。壮汉反正不敢,唯恐睡梦中被这毒妇抹了脖子。
傅忱看着远处的萧琬,眼底一片淡漠。
昨夜他潜入李府,把李郅私藏在暗室的那些金银珠宝尽数偷走。那李郅明知家里遭了盗贼,却不敢声张。故而,济城百姓还并不知这位李大人屋破偏逢连绵雨。
傅忱只觉得心里前所唯有的畅快,他要让李郅享尽人生惨淡,再送他上路。
至于李葳蕤,她骨子里流淌着李郅的血,是李郅的亲生女儿,自然还要继续替她的父亲去赎罪,为自己所驱使。
放那死丫头一个人逍遥自在?想的美,自己一辈子被李郅毁了,他的女儿凭什么逍遥自在?
如果不是李郅,自己不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自己会当着富贵人家的少爷,娶妻生子,而不是在荒山野岭与一群土匪作伴。
父亲生前最厌恶那些打家劫舍的土匪强盗,而自己竟然成为了父亲最嗤之以鼻的那种人,果真是命运弄人啊!
这一切都是拜李郅所赐!自己不过是把他夺走的傅家财产物归原主而已!
这时,远处的萧琬忽然偏过头,咳嗽了声,身子晃了晃,竟然直直地往后一倒!
“大哥,真死了啊!”
壮汉正盯着萧琬,下意识喊了一声。他腾的站起身,却被傅忱冷冷地瞪了一眼。
他正要一屁股坐下时,听到傅忱下令:“去,把她搬过来。”
壮汉得了令,便让另一个撑船的壮汉靠近那条小船。
待两船相接,壮汉跳上了小船,把萧琬抱到画舫上。
傅忱走到榻前,看着脸色苍白的萧琬,得意地笑了下。
拼命逃出去,折腾了一大圈,不还是落到自己手上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