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贴身伺候自己两年,忍受了自己两年辱骂磋磨,原来只是蛰伏,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离开自己。

那一日,若不是自己受了她的蛊惑,劫财的时候带上了她,又怎能让她伺机逃走?

可如今,她竟然对着那姓顾的笑,对那个瑞王也亲近的很,唯独对自己像仇人一样。

是了,自己本来就是她的仇人,她也是自己的仇人。

这样想着,傅忱心里舒坦了一些。既然是仇人,又怎能笑颜以待,那就互相折磨吧。

傅忱望着远处的萧琬,轻轻勾了下嘴角。李葳蕤,你若想活命,总归还要回到我身边。

昏暗不见天日的密室,一个满身血污、伤痕累累的男子,一动不动地躺在潮湿且散发着霉味的稻草上。若不是他偶尔颤动的睫毛,看上去和死人无甚区别。

凌乱脏污的长发遮住了他瘦削苍白的脸颊。

此时,房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男子缓缓睁开了眼,那双眼睛布满血丝,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脚步声在门前停止,铁门“哐当”一声被打开,室内悠悠踱进一人。

男子看到来人,瞳孔骤缩。

那人一张口,尽显傲慢:“王淙,自个举报自个,你也是活腻了。”

王淙用尽力气挣扎着向那人爬去,伸出骨瘦如柴血肉模糊的手,试图抓住那华贵的衣袍一角。

那人面带嫌恶地退后两步,抬袖掩住口鼻,冷哼一声:“既然你想死,我成全你,让你老母与你在黄泉路做个伴。”

王淙嘶哑地喊道:“求求你,放过家母,家母无辜啊!让我与母亲见一面!”

那人嗤笑:“兄弟妻子子女都弃之不顾,此刻倒装起大孝子来了!”

王淙目呲欲裂,满脸怨恨,咬牙切齿道:“是你!是你把我害成这样!当年是你逼我服五石散,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休想……”

一口鲜血“噗”的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王淙被重重地踢到墙上,又重重地仰面跌下。

那人拂袖转身,看向身边的暗卫,语气冷漠至极。

“把血放净了,浇花。”

身后传来王淙撕心裂肺的哭喊:“你逆天而行,一意孤行。因一己私欲罔顾苍生,会遭报应的……”

男子走出密室,嘴角勾起一抹冷漠嘲讽的弧度。

报应?报应是属于弱者的。

这厢萧琬和顾川吃完馄饨,准备返回客栈歇息。

顾川端药踏进萧琬的客房时,萧琬正看衣裳。

那是顾川买的,玉白色衣裙面料摸起来柔软又光滑,绯红色织锦披风艳若红梅。

萧琬没想到顾川为自己买了衣裳,摩挲着衣裳直愣神。

“喜欢么?”

顾川含笑问她,将药递了过来。

萧琬接过药,却没有喝,轻声问:“为何给我买衣裳?”

这个问题把顾川难住了,男子对女子好还能为何?

可是眼下,他顿了顿,只能一本正经地答道:“积德行善。”

萧琬便不再问了,只默默喝药。

萧琬隐约觉得顾川对自己好的有点过了,似乎超越了积德行善范畴。

顾川见萧琬眼睫微微颤动,神思恍惚,想必又开始多疑了,遂清了清嗓子:“别多想,我没什么企图。明日一早咱们就赶路。”

萧琬喝完药,顾川接过药碗走出了房间。

萧琬从发间取下簪子,细细端详了下,拿簪头对准自己颈间,做出一个刺杀的动作。

夜里,秋风骤起,吹得窗棱呼呼作响。共处一室的两人,却各怀心事,难以入眠。

在萧琬第三次翻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