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川似乎难以启齿:“你若没去处,可以去登州。我外祖家在那,可以……”
“不必,多谢顾将军了。我自有我的去处,你无须担心。”
萧琬拒绝的很干脆,顾川心里失落了下,又道:“一个女子独行多有不便,我要去郢州。我们可以共行一程,你何时要分开,告诉我便可以。你看可行?”
萧琬没有回答,顾川又道:“萧姑娘,你不用怀疑我的企图,我对你没有恶意。”
“你为何帮我?”
萧琬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顾川的心似乎慢了一拍,他暗自斟酌半晌,终于说出一个自以为合理的答案。
“无他,我心善。”
顾川一字一句认真道:“我想积德行善。”
“那为何是我?”
萧琬显然被顾川的答案震惊了下,又抛出一个问题。顾川难道是因为杀过人,手上沾染了鲜血,想行善积德消除罪孽?但是他怎么不对别人行善,偏偏选择了自己?
萧琬一向谨慎,对莫名其妙的善意,总要多加防备。
“因为我看你顺眼。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佛法上讲,这叫缘法。”
萧琬不吱声了,心想顾川果然与众不同,还挺有慧根,当和尚想必也能做到住持这个级别。
萧琬放下心了,回了一句:“好。”
顾川悄悄弯了弯唇。他发现了接近萧琬的最佳方式,那便是坦露真实想法,无需虚与委蛇。
萧琬不是一个轻信别人的人,想要获得萧琬的信任,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还好,他是个极有耐心的人。
两人便不再说话,各自拥被睡下。寂静的乡村,夜里格外静谧,只有风吹窗棱晃动的轻响。
翌日清晨,一声鸡啼惊醒了萧琬。
她睁开眼,发现天已经微亮。
身旁并没有顾川的身影,倒是他睡过的被子被叠得整整齐齐,像豆腐块一样,竟然比自己叠得还整齐。
萧琬小小地嫉妒了下,便穿衣下床。她随手叠了下被子,还装模作样整理一番,试图东施效颦。
结果自然是效颦失败,她气得哼了一声,便将自己被子压到了顾川被子上面。看着顾川的被子被压得微微变形,她满意地笑了下。
当坏人真爽。
萧琬走出堂屋准备去院中洗漱,清晨的山村,空气格外清新。院里的柿子树满树橙红,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
她走到檐下站定,发现顾川正在院中练剑,想来是闻鸡起舞。
顾川余光瞄到她走出来,眼神微亮,忙使出自己最精妙的剑法。
萧琬不经意地瞥了一眼,便别开了脸,去找厨房的厉婶要水洗漱。倒是围观的厉叔,应景地叫了一声“好”。
“少虞,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顾川见萧琬没有欣赏自己的剑法,内心未免失落,便收剑入鞘。
厉婶早早地就起床做饭,煮了米粥,还用肉沫烙了肉饼,扑面而来的香气让萧琬食欲大开。
几人吃着饭,厉叔随口问道:“少虞,在这小住几日么?”
“不了,我还有公务在身,用过早饭就启程。”
厉叔眼神略微黯淡,却笑着应道:“公务要紧,有空再来就是。到时带上萧姑娘好好住几日,厉叔带你们上山猎野味。”
“对了。”厉叔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心地说道:“我之前猎了一只白狐,那白狐皮油光水滑,你给萧姑娘做衣裳正合适。”
萧琬一听,正要开口推辞,就听顾川道:“好。多谢厉叔。以后再有这玩意,都留给我。”
萧琬便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