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淙,是负责巡视和监督各个矿山的巡官。就在三日前,大理寺收到匿名信,举报王淙贪墨。
两人沉寂片刻,惠帝温声开口:“少虞,你先退下吧。”
顾川应了一声,起身正要退下,惠帝却又忽然问了句:“少虞,你觉得长乐如何?”
顾川躬身行礼:“长乐郡主端慧无双,定能觅得佳婿。”
惠帝微微一笑:“朕明白了。去吧。”
是夜,顾川回了自己的那处宅子。
他侧身躺在床榻上,枕旁的匣子里,放着萧琬送他的泥娃娃、银元宝,还有那朵退回来的绢花。
他拿着那对泥娃娃,看了许久,喃喃低语:“一个是我,一个是你,不要儿孙满堂。”
皎洁的月光倾泻进来,照得顾川的眼眸格外明亮。
而此刻的瑞王府,齐湛看着萧琬脖颈上那一道伤痕,恨得直咬牙:“本王早就说他绝非善类,你可信了?”
萧琬懒得与他掰扯,只轻轻嗯了声,转而问他:“如果是你,那种境况你该如何?”
齐湛哼了一声:“本王反正不像他,拿你的命去赌。”
“但我会这样。”
萧琬的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晰,“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齐湛不知怎么,突然想起自己威胁过萧琬的话,莫名地心虚了下。
他于是赶紧吹熄了灯,打住这话头:“睡吧。”
“你不去几位姐姐院里么?”
齐湛眉头微皱:“你什么意思?赶本王走?”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和我同床共枕……没什么意思。”
齐湛冷哼一声,“本王觉得有意思。本王正好……休养生息一下。”
萧琬在黑暗里悄悄翻了个白眼,身子都被掏空了,可不得好好休养么?
她不好意思开口让齐湛去找大夫瞧瞧,常年浪迹青楼,身上若有什么隐疾,应该趁早去治。
萧琬很快睡去,齐湛却还暗暗骂着顾川。他之前还一直以为顾川对萧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但是照今日情况一看,自己也许是想多了。
顾川此人,心中没有半分儿女私情,满脑子都是如何在父皇面前表现立功,平步青云。就是嘛,满京城那么多贵女,顾川怎么会莫名其妙看上一个野丫头。
萧琬又沉入了梦境。
面前是氤氲的水气,一个男子在水雾里若隐若现。男子肩宽背挺,双臂自然地搭在浴桶边缘,一头如墨的黑发披散在肩头,任由她拿着澡巾擦洗身体。
“用点力,没给你吃饱饭么?”
萧琬抿了抿唇,手下默默添了点力气。
男子低哑的声音又响起:“你整日拉着个脸给谁看,老子欠你的么?这里的每一个女人都想伺候老子,你能伺候,是你的福气。”
男子说着捏住萧琬的下颌,斜眼看她。萧琬面不改色,手下却骤然用力。
男子痛得嘶了声,皱着眉甩开了她。
“你想谋杀老子么?”
萧琬淡淡道:“我老子是个畜生,你确定要当我老子?”
男子微微一愣,从浴桶中站起了身,语带嘲讽:“怪不得你也如此讨人厌。你们一家子没个好东西!”
萧琬没有说话,拿来巾帕为男子擦拭身体。男子懒洋洋地展开双臂,看着她被热气熏蒸得泛红的脸颊,喉结微微滚动了下。
他穿上中衣缓缓坐下,让萧琬为他绞着湿漉漉的头发。
待头发绞干,他盘腿坐到了床上,看着打好地铺正准备躺下的萧琬,略微烦躁:“让你睡了么?”
萧琬只能站起身,“你还有什么吩咐?”
“去,给我倒壶茶来。老子口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