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忱盯上了李葳蕤。他会在李葳蕤出门时,不远不近地跟着。他发现萧琬很爱吃,时不时就出来买吃食。这让傅忱很是费解,一个大小姐在府里不应该吃得很好吗,还要出来买吃的?

直到他有一日,隔着墙听到了李葳蕤与她母亲的对话。

“母亲,为何姨娘和庶弟天天吃肉,送到我们这的饭菜都是清汤寡水?”

听出李葳蕤语气里的愤怒不满,李母忙温声安慰:“好孩子,母亲给你钱,你想吃什么出去买便好,别让你父亲听见了又说你。”

“母亲,给钱也得让他给,凭什么老是用你的嫁妆?”

“你小声些,别让人听见又往你父亲那传话,惹得他罚你。母亲还有嫁妆,你莫要担心。”

“我不是让他在院中安个秋千吗?为什么还不给我安?为什么庶弟才那么小,他昨日就让人做了木马?”

李母言辞含糊:“你父亲最近忙,没空……”

“有空给庶弟做木马,没空给我安秋千?我这就和他要钱,自己去请人做秋千!”

李葳蕤明显不信母亲的这套说辞,转身就要去找李郅,却被李母扯住衣襟。

“好孩子,你父亲最近忙着办案心情不好,你别去招惹他。来 ,你拿钱出去买只荷叶鸡,吃烧鸡好不好?”

李葳蕤看着母亲慌张的神色,咬咬唇,只能忍下。

她捏着碎银,撑起伞走进细雨中。

李葳蕤走出府衙大门,朝烧鸡铺子走去。

傅忱悄悄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小小的身影隐入雨雾中。

傅忱没有撑伞,衣衫渐渐被细雨打湿。他躲在一旁,眼见李葳蕤拎着一只烧鸡走出来,又返回府衙。

也许是因为雨大了点,李葳蕤的脚步越来越快,傅忱也加快脚步 ,追了上去。

在他拐进一个巷子时,脚步却突然顿住。

只见李葳蕤立在伞下,正静静地看着他,一双眼睛是那么清澈明亮。

“你为什么跟踪我?”李葳蕤问。

傅忱无言以对,垂下眼眸,默然不语。只听一声轻笑响起:“我认出你了 。你是不是想吃烧鸡?”

顾川惊讶地抬起眼眸,依然没说话。李葳蕤还以为他是害羞,遂笑道:“给你吧。你太瘦了,需要多吃点肉。”

一只热腾腾的烧鸡塞进了傅忱怀里,伴着小姑娘温柔的话语:“这伞也给你吧,我家里还有伞。”

油纸伞也被李葳蕤塞到了傅忱手中。那把油纸伞,恰好是傅忱曾经赠给李葳蕤的。如今,物归原主。

李葳蕤又将买烧鸡剩的钱也一并给了他,眼底带着同情怜悯,柔声问他:“你是没有家吗?”

傅忱的眼神倏地黯淡下来,看向李葳蕤的目光隐隐多了一丝恨意。

李葳蕤却丝毫没有察觉,把东西给了他 ,便淋着雨跑开了。

傅忱看着手里的东西,心头莫名地生起一股躁意。李葳蕤的善良慈悲并没有让他感动,而是心烦意乱。

他翻墙回了家,一个人坐在黑漆漆的房里,啃着李葳蕤送他的烧鸡。烧鸡很香,带着淡淡的荷叶清香,是他这段时间吃得最好的一顿饭。

他一个人吃完了这只烧鸡,然后怔怔地望着窗外的月亮。

傅忱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只觉前途渺茫。

今日是中秋节,可是傅家却只有他孤零零一个人。冷月如霜,周围是那么寂静,可是他却没有一丝恐惧。

别人惧怕的鬼魂,却都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啊。

他是流着泪睡去的。

后来,他再次出现在那堆乞儿旁边。

只是,当那乞儿又要抢他碗中铜板时,他没有忍耐,而是毫不留情地将拳头挥向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