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侯见他过来，忙迎上来，关心地问道：“为父听说瑞王妃落水了，是你救上来的？”

顾川脚步微顿，点了点头，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看着昭宁侯。

但昭宁侯接下来的话让他皱起了眉。

第十三章 服侍本王

“你身为大将军，怎能亲自下水救人？下次让那些侍卫去救好了。”

“我如果像父亲这般贪生怕死，也坐不到现在的位置。”

顾川的声调不高，平静无波，落在昭宁侯心里，却如一快巨石投进心湖，“嘭”的一声，惊起滔天骇浪。

他张了张唇，一时无言以对。

顾川淡淡地瞥他一眼，嘴角勾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父亲早点歇息吧。儿子也累了，先告退了。”

顾川头也不回地朝观澜阁走去，他已经长得比昭宁侯还高了，身姿挺拔，行走间带着武将的洒脱利落。

他今日身着一袭玄色绣苍鹰锦衣，苍鹰用金线所绣，在夜间朦胧的光影里，熠熠生辉。

昭宁侯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顾川十岁那年，昭宁侯新得了一把弓箭，是一位好友送的，被顾川瞧上了。

他见顾川是真心喜欢，便准备送给顾川。可是顾川的庶弟，七岁的顾岭也看上了，抱着弓箭不撒手。

“父亲，这弓箭真拉风，可以送给我么？哥哥不是已经有一把弓箭了么？”

顾岭年幼几岁，性子活泼，能说会道，一向很讨昭宁侯欢心。

昭宁侯犹豫了一下，便对顾川道：“川儿，你那把弓箭还能用，这次先让给弟弟。父亲回头再为你买一把新弓箭。”

孩子毕竟是孩子，顾川眼底明显闪过一丝失落，却没有争执，只温声道：“不用了。既然弟弟喜欢，给弟弟吧。”

顾川转身离去，昭宁侯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此时此刻，他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件事。

顾岭当时还年幼，根本拉不开那把弓，而当年的顾川，弓箭确实是旧了。

昭宁侯恍然惊醒，曾经无数个寻常的瞬间，顾川都在一步步悄悄离他远去。

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

如果不是顾川走到了高处，他也许还看不到这些瞬间。

昭宁侯伸出手，秋风从指间轻轻穿过。他觉得顾川恰如这指间的秋风，他抓不住，也留不下。

瑞王府。

齐湛吩咐下人熬了姜汤让萧琬喝下，萧琬洗漱后挪到床前，准备上床歇息，却见齐湛还不走，斜倚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她小声问道：“殿下今日在哪歇息？”

齐湛睁开了眼，冷冷出声：“你说呢？”

萧琬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文秀却机敏地接道：“奴婢这就为殿下铺床。”

文秀铺完床，便悄悄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萧琬脱了外衣，迅速爬上床钻进自己的被窝，面朝墙躺着 。

见她躺下，齐湛才慢悠悠地起身宽衣。

他坐到床沿，幽幽地问了句：“永安侯府没教你怎么伺候夫君？”

萧琬心中一慌，霍然想起永安侯府一个嬷嬷塞给自己的几本画册，登时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回道：“给了我几本画册……我……忘记看了。”

“现在就看，学会了伺候本王。”

听出齐湛声音里的威严，萧琬心慌不已，脑子里顿时一片混乱。她低低地应了声，便慌里慌张地爬下床去拿画册。

萧琬从衣柜里摸出画册，慢吞吞地挪到床前，见齐湛已经斜倚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萧琬红着脸将画册展开，在齐湛的注视下埋头苦读起来。画册里令人耳红脸热的内容她一点没记住，满脑子都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