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悦，瞬间填满了他的心扉。

他摸起一旁的斗笠戴到头上，悠闲自得地哼起小曲。

“一曲鹧鸪天外声，清歌唱到月儿明。无情最是春江水，流尽相思梦不成。”

登基大典后，齐湛终于能暂时放松下身心。

他将案上堆积的奏折推到一边，闭目靠在软椅上小憩。殿内幽香袅袅，这是父皇最喜欢的安神香，如今他也爱上了。

风儿透过半开的窗子飘来丝丝凉意，身旁的太监温声提醒：“皇上，去榻上小憩一会吧。”

齐湛缓缓睁开了眼，午后的日光照进大殿，殿内像镀上了流金溢彩，身上的明黄色龙袍也熠熠生辉，泛着耀眼的光泽。

这一瞬让他觉得有点不真实，仿佛此刻只是午休时半睡半醒间一个梦。待梦醒后，他依旧还是那个逍遥恣意的瑞王。而萧琬，下一刻就会欢笑着踏进房里，对着满桌丰盛的饭菜，大快朵颐。

然而这并不是梦。萧琬也彻底离他而去。

齐湛无意张开的掌心，又缓缓合上，眉眼低垂间，涌上若有若无的惆怅。

此时有太监进来通传：“皇上，户部纪尚书求见。”

齐湛恍然回神，淡声道：“传。”

纪良踏进御书房，躬身行礼，听到齐湛吩咐太监：“给纪尚书赐座。”

纪良忙温声谢恩，恭敬地坐下。他正在心里暗暗斟酌着该如何委婉提起立后一事，却听齐湛先开了口。

“先帝既已赐婚，天子无戏言，朕自当遵守约定。朕会让礼部选定一个好日子，不日便会为令爱举行封后大典。”

纪良眼底闪过惊喜之色，终于安下心来。他手里有惠帝的赐婚圣旨，踌躇许久却没敢拿出。伴君如伴虎，他唯恐此举惹得齐湛不悦，猜疑他拿先帝圣旨逼其立后。

毕竟齐湛如今初登基，大臣们皆对皇后这个位置虎视眈眈，恨不得把自己正当妙龄的女儿立刻送上龙榻。

所以纪良最近心里十分忐忑不安，他已备好了说辞，意在提醒齐湛莫忘先帝旨意。毕竟若不是那道隐秘的赐婚圣旨，他也不会在朝堂对齐湛倾力支持。

没想到齐湛竟然主动提出立自己女儿为后，纪尚书这一刻真是感动又狂喜，暗暗感叹先帝英明，也彻底对齐湛心悦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