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若是郑豫投靠了齐恪,顾川如今又态度不明,咱们是不是毫无胜算了?”
“无论有没有胜算,这场棋局你都不可缺席。如今我们也不算毫无希望,进可攻,退可守。而那个齐恪,一旦败了,就再也没有退路。走吧,想必那些大臣们也都等急了。”
梁渤说着已缓缓起身,从容地戴上官帽,理了理身上的官袍,气定神闲地往外阔步走去。齐律深吸一口气,也忙跟了上去。
太和殿外,齐湛和顾川身披铠甲,立于高阶之上,看向对面一身戎装的齐恪。几位大臣和太医心惊胆战地立于一旁。
此时雨势渐弱,两人在火光的映照下隔着雨帘相望。
终究是齐湛先打破沉默:“皇兄,你这是要造反吗?”
齐恪不禁冷笑:“六弟,你杀君弑父,大逆不道。皇兄我不过是来替天行道!”
“杀君弑父的难道不是皇兄你吗?你怂恿父皇服食丹药,定是丹药有毒,致父皇病情加重。这,便是证据!”
齐湛说着高高举起手中的木盒,里面赫然放着一枚朱红色的丹药。
齐恪嗤笑一声:“本王的丹药没有任何问题,休要危言耸听!倒是六弟,最近一直侍奉在君侧,焉知不是你投毒?”
“有没有毒,一验便知。翊王殿下不如让太医验过,也好还翊王殿下清白!以免日后百官生疑,世人诟病!”
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梁渤带领齐律和众官员大步走来。
齐恪眸光微暗,既然都来凑热闹,那呆会就一起解决好了。
他讥讽一笑:“本王问心无愧 。若是丹药无毒,六弟诬陷本王,可要以死谢罪?”
齐湛正了正神色:“自然。”
几位太医垂首接过丹药,仔细地验查。梁渤看着乌泱泱的羽林军,朗声道:“翊王殿下,皇上刚刚驾崩,您就带兵进宫,是意图谋反吗?”
齐恪不屑地看了一眼梁渤,转头对顾川缓缓道:“顾将军,本王方才在路上救下你一位故人,你要不要见上一见?”
齐恪言罢,抬手一挥。只见对面城楼上出现了一位女子,女子一袭碧衣,身子被绳索捆绑,头戴帷帽,看不清面容。
但那身上穿的衣衫,确实是顾川在霓裳阁为萧琬亲自挑选的。
顾川的眸光微震,神情恍惚了一瞬。只见齐恪从怀里掏出一只金镯子,轻轻晃了晃,镯子上的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铃音。
“如花似玉的美人,若从城楼上扔下来,未免可惜了。”
“本王恰好也捉到了一位游医,不知道顾将军想不想要?”
齐恪挑了挑唇,对顾川展露一个温和的笑容。
“顾将军,良禽尚知择木而栖。人要审时度势,顺应天意。”
顾川的心蓦地绞痛了下,怔怔地看向对面城楼上那个女子。她一动不动地立在雨中,一如以前被挟持时那样平静。她仿佛知道,自己会做什么样的决定。
齐湛瞥了一眼顾川的神色,淡定地问齐恪:“那此女子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齐恪意味深长地一笑:“自然是不便见人。你说呢,顾将军?”
顾川的心剧烈一跳,方才还半信半疑,如今听了齐湛这句话,倒是信了大半了。看来萧琬和游医都落入了齐恪手中。
顾川默然不语。此刻他的心一片混乱,各种情绪交织,令他痛彻心扉。
他无疑要坚守对惠帝的承诺,可是这个游医,又是萧琬唯一的希望。
他望着对面城楼上那个女子,目光凄然。他若舍弃了萧琬,此生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齐湛反应却很淡然,丝毫不关心城楼上的女子,温声问太医:“太医,丹药可验过了?”
几位太医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