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吩咐下人端来温水,亲自浸湿了帕子,为萧琬擦脸擦手。

何欢细细打量了下萧琬的眉眼,凤眸微眯,微微扬唇。

“小丫头还挺俊的,就是脾气大了点。不就是下跪吗,咱们巾帼当能屈能伸,跪一下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我从小就跪人,骨头最是软。若下跪能得银钱,我能跪到他们倾家荡产。”

何欢一边絮叨着,一边为萧琬擦手,看到萧琬的颈间露出一截红绳,便好奇地拽了出来。

只见红绳下方坠着一枚镶宝石银戒指,戒托上的红宝石殷红如血。何欢之前在青楼见多了达官贵人,最是识货。这一看就是成色上好的鸽血红,且是男子戴的式样。

何欢见萧琬贴身戴着,想必十分珍视,便又悄悄塞回萧琬的衣衫里。

她琢磨着萧琬在侯府不受待见,永安候应该不会送女儿这般珍贵之物。此戒指要么是母亲遗物,要么是心上人所送。

如果是心上人,那萧琬也怪可怜,被侯府硬塞给了殿下,殿下也不喜欢她。

何欢轻轻叹了口气,在床前坐了好一会,见下人端来了药,便试图叫醒萧琬喝药。

叫了好几声,萧琬方悠悠醒来。

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惊得何欢差点把药碗扔了。

第九章 中秋夜宴

只听萧琬轻轻唤了一声:“母亲。”

何欢美目睁得老大,喃喃道:“难道烧糊涂了?”

自己才芳龄十九 ,竟喜提十六岁好大女?

她于是颤声唤了句:“王妃?”

萧琬的意识渐渐清醒,眼神也终于变得清明,扯出了一个虚弱温和的笑。

“何姐姐。”

何欢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老天,差点把自己吓死。

“王妃快起来喝药。”

萧琬点了点头,乖乖地坐起身,接过何欢手中的药碗,端起来一饮而尽。

“多谢何姐姐照顾我,我好多了,你早点回去歇息吧。”

何欢见她气色确实好了些,便放下心来,温声告辞。

萧琬见她走出去,又疲惫地躺下。不知为何,总感觉自己像生了一场大病,浑身虚脱无力。先是冷的要死,后又热的吓人,还老是做噩梦。

萧琬暗暗骂,都怪齐湛那个贱人!若不是他总是凶自己,自己怎么会做噩梦。

萧琬只觉得头晕的很,似乎还隐隐作痛,便喊文秀端水过来漱了口,又倒头睡下。

这一觉直到天明,萧琬睁开眼,差点惊呼出声。

只见齐湛正站在床前,低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萧琬想起昨天的鲁莽放肆,不由得有点心虚。她裹紧了被子,声若蚊呐地唤了声:“殿下。”

齐湛撇了撇嘴。

“我瞧着你这王妃当的,比我这个王爷还快活!”

齐湛语调一扬:“你今日到底还回不回永安侯府?”

萧琬顿了顿,脸微微一红,小声问道:“可以不回么?”

齐湛愣了下,还有不想回娘家的女子?

他一时有点语塞,默了默,转过身淡淡道:“随你。你不回,我便派人送去回礼了。”

“多谢殿下。”

这句温柔的道谢 ,让齐湛脚步微顿,冷哼一声。

待陈管家备好回礼要出发时,被齐湛叫住。齐湛摩挲着指间的白玉扳指,慢悠悠说了一句:“敲打一下永安侯。”

“老奴明白。”

陈管家心想王妃刚嫁过来就病倒,定是永安侯府没养好,导致王妃身子骨如此差,可不得好好敲打下吗?

包括王妃的所有反常行为,都是女不教,父之过,全是永安侯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