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律面带欣赏地称赞:“六弟果然聪慧。想必六弟去汴城查河堤一案,再合适不过。”

齐恪眉心一跳,也正了正神色。

“四皇兄说的对。父皇,儿臣也觉得六弟才能卓绝,堪当此任。”

惠帝沉吟不语。

纪良眉眼微垂,略微思忖,朗声奏道:“回皇上,瑞王殿下年纪阅历尚浅,恐怕难以担此大任。臣觉得靖王殿下比瑞王殿下年长,性情又睿智沉稳,派他去汴城查案,最为妥帖。”

齐律冷冷地瞥了纪良一眼,这个纪良,以前不声不响,今日在朝堂却像吃错了药,一个劲和自己作对,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活腻了?

惠帝定定地看了齐律一眼,缓声道:“确实靖王更稳重些,可去汴城。”

他语调一转,看向齐湛:“至于安置难民一事,就交给瑞王。”

此言一出,满朝寂静。

齐律表情僵硬地领旨,齐恪气得心肝都在颤,面上却没有表露丝毫 。

明明是自己提出的设粥棚,父皇为何不把这差事交给自己?父皇就是偏心,把立贤名的事交给了齐湛!

走出太和殿,齐恪满眼嫉恨地看着齐湛的背影。之前吊儿郎当和废人一样,怎么突然间这么成器了?想想自己被这厮蒙骗了这么多年,齐恪就恨得咬牙切齿。

明灿灿的朝霞将天际照亮,一辆乌盖马车稳稳地行驶在入京的官道上。

清晨的风吹得人心旷神怡,顾川放下帘子,隔绝了外面的朝阳晨风。

萧琬正躺在他腿上闭目养神,姿势甚是安逸。他用手指轻轻为萧琬按摩着太阳穴,看着萧琬颇为享受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

“笑什么?”萧琬眼也不睁地问。

顾川彻底服气了,他怀疑萧琬多长了一只眼。

他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萧琬的眉心,只听萧琬悠悠道:“你怀疑我开了天眼?”

顾川低声一笑:“难道不是么?”

“我只是耳朵灵罢了。”

萧琬轻轻地哼了声,顾川笑着,猛的将脸凑近。萧琬立刻睁开了眼,两人视线陡然相对,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车厢里气氛突然暧昧,顾川忽然就想起了萧琬上次抛弃自己时那个缠绵悱恻的吻,实在让他念念不忘。

他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萧琬,萧琬也目光沉静地看着他。

正当顾川忍不住要一亲芳泽的时候,马车外响起亲兵的声音:“将军,前边有情况,似乎是……难民闹事。”

顾川闻言,神色微微一凛,萧琬也立刻坐了起来。

顾川握了握萧琬的手,柔声道:“你在马车里千万不要出去,我去看看就来。”

萧琬朝他点点头,看着他掀帘跳下了马车。

外面闹哄哄的,隐约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你们这些达官贵人,根本不把我们平民百姓放在眼里,我们一路逃难过来,吃尽了苦头,都快饿死了,你们竟然还要我们做苦力!”

“就是啊,说的好听,就是不拿我们难民当人看!”

“兄弟们,我们不要听他们的,他们就是欺负压榨我们!尤其这个人,还是皇上的儿子,就是装模作样来搏贤名的,根本不是真心来帮我们的!我们不要被他骗了!”

几个闹事的男子你一言我一语,将人群里的怒火不满瞬间点燃,众人纷纷开始推搡起来,冲向前方的那个身着石青色锦袍的男子。

羽林军们护在齐湛身前,齐齐地拔刀出鞘,喝道:“安分些,不准闹事!”

有人大喊道:“看到了吗?朝廷就是来镇压我们的,要杀人啦!”

此言一出,场面顿时混乱不堪,许多人往前冲向齐湛,更多的人是四散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