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忱的性情总是这样喜怒无常,而萧琬在这种阴晴不定中也渐渐摸清了傅忱脾气。如果萧琬一直过于温顺,傅忱也会觉得无趣,便会故意找茬。
所以萧琬便时不时反抗一遭,惹得傅忱发疯后再示好,傅忱便舒服了。仿佛两人不能平静地相处,不然便犯了大忌。
她被傅忱下毒控制,始终没有找到出逃的法子。直到她有一次偷听到有人向傅忱禀报,自己的母亲病逝了。
傅忱怀疑此事有蹊跷,让人调查后果然发现有猫腻,萧琬的母亲竟是被李郅下毒害死。
萧琬当时得知了这个消息,万分愤怒。她无法再熬下去了,哪怕舍弃这条命也要逃出去,亲手为母亲报仇。
当时萧琬所有的首饰都被傅忱没收,所以只能趁傅忱不备偷了傅忱的玉佩。她逃出去后将玉佩拿到当铺换了银子,买了一匹马直奔济城。
再次重逢时,那枚玉佩又出现在傅忱的腰间,想必是傅忱自己赎回来了,可见这玉佩对傅忱十分重要。
萧琬一直以为傅忱怨恨厌恶自己,甚至不惜下毒控制自己,让自己饱受冰火毒的折磨。
可是临死前,傅忱又将毕生的温柔爱意给了她,告诉自己,他爱自己。
但这份爱太沉重,早已让萧琬伤痕累累 。
萧琬的命运也在逃出去那一刻,发生了改变。她被永安侯府的人冒充永安候嫡女,去盛京嫁给了齐湛。
回想这一年的光阴,萧琬只觉得恍如隔世。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人生可以改变,萧琬宁愿不与傅忱相遇,两人各自安好。她希望傅忱可以拥有一个美好安稳幸福的人生,而这个人生里,不需要再有自己。
顾川与萧琬走在回客栈的路上,亮灿灿的明珠坠在萧琬胸前,吸引了许多路人的目光。
顾川内心甚是欢喜,尽管萧琬不想嫁他,他也想把一切好东西捧到萧琬面前,只为博得萧琬莞尔一笑。
回到客栈后,亲兵请来的大夫恰好也到了。
萧琬并未抱任何期望,但却安安静静地让大夫把脉。
顾川送走大夫回来时,神色虽然如常,但萧琬依旧从他眼睛里捕捉到一丝失落和难过。
她忽然很想对顾川说,别请大夫了,一次次失望,何必呢。可是想想或许这也是顾川的希望,便不忍打断他的坚持。
人在困境时,总要有点希望,才能支撑下去。
顾川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个白瓷瓶,笑道要为她敷脸,说此香露可美白养颜。
萧琬下意识地回道:“这个我不需要,你自己留着用吧。”
顾川的脸微微一热,讪讪地问:“你觉得我黑?”
萧琬愣了愣,仔细看了下顾川的脸,轻笑出声:“也不算太黑吧,比你黑的多的是。”
顾川闻言一颗心拔凉,萧姑娘的意思自己还是黑。他拿着瓷瓶坐到床边,拔开软木塞举到萧琬鼻下,让萧琬闻闻香露的味道。
“怎么样,香不香?特别好用,你躺下,我给你往脸上抹一点试试好不好?”
萧琬闻了一下,确实清香扑鼻。她一向爱享福,有人伺候自己,何乐而不为。
她慵懒地地往床上一躺,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顾川心里窃喜了下,忙用指尖挑了香露,融于掌心,然后在萧琬的脸颊上均匀地涂抹开来。
他只觉得手下的肌肤柔滑细腻,与男子手感不同,怪不得都用温香软玉形容女子。
顾川一边抹,一边偷偷扬着嘴角。他常年习武,带着薄茧的指腹划过萧琬的肌肤,让萧琬感觉自己的脸像在与一种略微粗粝的布料相贴。但好在他动作轻柔,勉强也能算得上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