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不但要将她软禁起来,还要将她与元烈软禁在一起。
谢皇后身子晃了晃,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亲儿子,仿佛第一天看清一般,喃喃道:“三郎,你果然是个冷漠无情、六亲不认的人,连我这个母亲也不要了……”
元穆安紧抿的唇角向下撇了撇,最终没有回应。
康成唤进来七八个太监,齐齐站在谢皇后面前,弓着腰作出“请”的姿势,示意她赶快离开。
谢皇后呼出一口气,就要转身,却又停下来,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四娘呢,你要如何处置她?她与你已有了婚约,她父亲的事也都与她无关。”
元穆安掀起眼皮,淡淡道:“母后放心,儿并非滥杀无辜之人,只要她识时务,儿定不会为难她。”
谢皇后目光复杂地看一眼已然十分陌生的儿子,在太监们半强迫的包围下,终是离开了承恩殿。
留下元穆安一人,低垂眼眸,望着案上堆叠如小山的奏疏,出神许久。
谢柘的案子虽还在审,没有一年半载,难有判罚,但照如今的形势,他已再无翻身之日。
从前以谢家为首的陇西旧族们,再不会像架在脖子上的刀子一般令他夜不能寐了。
他终于可以放心地任由高甫等人谋划拥立他登基之事了。
而在此之前,他还有另一件事要做。
……
清晖殿里,秋芜正与竹韵说着话。
因先前查到宫女太监们在背后议论她的是非,元穆安便不大想见到她仍对那些人笑脸相迎了。
也不知是不是出于愧疚之心,没过几日,他便让康成到元烨的中山王府将竹韵带进东宫,长留在她的身边。
竹韵与她说了些元烨的近况,道他出宫后,虽脾气越发古怪,却忽然知晓要上进了,除了与之前一样勤练骑射外,还跟着太傅参议政事,翰林院有好几个学士都夸过他。
秋芜留在东宫,不知为何,已许久未想起元烨,骤然得知他的消息,怔忡的同时,也稍感安慰。
如今元穆安的地位日益稳固,再不似刚逼宫的那段日子,容不得任何一个兄弟展露才能,此时正值用人之际,元烨若有参政之心,元穆安不见得容不下。
到底没辜负了容才人的恩情。
正想着,她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