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冰袋,那是前两天网购鲜牛肉的附赠品。
因为她嘟囔着夏天来了,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减肥纤体季节,外面商店的减脂餐一年贵过一年,口味却平平无奇,前一阵曝光的新闻还指出大部分轻食商家卫生堪忧,不如自己在家做点儿简餐。
这点小抱怨被任青轩听去,买回来五斤鲜牛肉,一半切好腌制,分装成半加工的牛排,一半卤了切片,真空包装成一人食小份,整整齐齐码在冷冻层,任她随吃随取。
钟数弯腰看着那袋冰,缓缓叹了口气,起身把冰箱门合上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他们在一起磨合得越来越好了,饮食男女,他们样样都算合拍,昨天,他们还一起把阳台上种的小葱挪到了楼下花坛的空地里,幻想着半个月后一起包猪肉葱花馅儿饺子。
那时候他们谁也没提未来可能是分岔路,掩耳盗铃地享受着互为家人的时光,但这一切都如同在高速公路上驶错方向的客车一样,乘客到了服务区,总归是要下车,同司机分道扬镳的,否则不是要去向错误的终点吗?
她将冰箱门上歪掉的冰箱贴扶正“发财”两个字提醒她,她人生的终极目的地究竟在哪里。
想通了前因后果,她也就坦然接受了这个惨烈的结局,人活一世,难免自私几回,辜负几人,她对不起任青轩,那就多留点有用的东西给他好了。
于是她将家里的东西前后清点了一番,列出张长长的清单,从电器到小工具,应有尽有,几乎全部留给了任青轩,还卡着点缴纳了下一季度的房租。
到了周四,她在俩人沉寂已久的对话框里发出去清单的照片,“无情无义”地宣布要把这些带不走的破烂儿全部交给任青轩,任他处置,就算是统统扔掉,也不用再来询问自己的意见。
她发完足足在这个对话页面停留了五分钟,也没能等到熟悉的“正在输入中……”
算了,就当我自作多情钟数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拉起被子蒙过头睡觉,明天一早的航班,且得早起呢!
可惜,小区最近来了只林夜鹰,最爱半夜引颈嚎叫,那穿透力杠杠的,听得钟数没脾气,她扯下被子望着天花板失眠,心想也只有动物会为了求偶而豁出生命的全部力气,不像人,人是无法只为爱活着的,有情也不能饮水饱。
她这厢正胡思乱想着,家里大门被人开了,密码锁的解锁提示音在半夜里格外抓人耳朵。
钟数瞬间支棱起耳朵,目光瞄准了自己房间门。
她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进了厨房,烧水壶按键被按下的声音,水蒸气从壶口冒出的声音,那脚步在客厅里绕来绕去,就是不肯来敲一下她的房门。
钟数实在按捺不住了,一骨碌爬起来,连拖鞋都没穿好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任青轩站在阳台上按了下打火机,小小的火苗从他手心里冒出来,照亮了折叠桌上的一个小蛋糕。
“你干嘛呢?”钟数不解道。
多日不见,他们俩之间吵架的气焰似乎已经慢慢冷却,只余下不烫手的余温,连前几天那个发疯的任青轩也不见了,回归安静的常态,扭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道:“过来陪我吃个蛋糕吧。”
“生日不是过了吗?”钟数边走过去,边想到自己曾经告诉他他可以自由决定哪一天是生日。
实在是回旋镖正中眉心,因此她顿在这里,没接着往下说,好在任青轩也没指出她前后的矛盾,反而看着蛋糕上燃烧的蜡烛,双手合十许了个愿望。
钟数站没站相,抱着双臂睨着他,等他许完愿,睁开眼,四目相接时,她看见任青轩眼底晶莹剔透的水意,这才放下双臂,有点不知所措。
“其实我上次也许愿了。”任青轩没用嘴吹,而一巴掌扇灭了蜡烛,低头看着蜡烛,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