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托着你的。”任青轩单方面从这场战争中撤退,贴在她嘴角轻声说。
滚烫的温度从嘴角一直烧到耳垂,任青轩将刚刚学到的知识在她身上复习了一次,并且青出于蓝,自己就找到了钟数耳后的敏感开关。在高度放大的触感里,他的舌尖对比起那处皮肤还是显得粗糙,因此每一次撩拨都能迫使钟数的身体做出本能反应仰头露出脆弱的脖子,或者双腿用力,将他的腰缠得更紧。
钟数很想骂他:骗子,你倒是托着啊!
但凡他空着的那只手能托住自己的臀,钟数也不至于双手双脚都用来将自己挂在他身上,现下这境况使她既不能进攻,又不能撤退,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可身体屏障被打破的时候,语言系统似乎也在失灵,她昂起下巴闭着眼,喉头麻痹到只能带动声带发出一个字音:“手。”
任青轩一边趁虚而入叼住她的喉管,一边含糊地问:“什么?”
钟数不肯重复,这人讨厌极了,明明听懂了她的话还要求再说一次,她感到一只迟到的手托上来,在她臀上用力捏了捏,接着不打招呼地离场指尖挑起她上衣的边缘,挤进了衣料和背部的皮肤之间。
她内心一空,忽然有些慌了,那双手和手上的纹路一起抚摸过她背后的皮肤,这是未知的地带,任青轩的手越是往上,钟数的衣角就被从裙子里扯出来越多她今天穿了件修身的黑色针织上衣,任青轩扯起后面的衣角,前面的衣角也就被迫带出,但背后有手掌往上推,前方则堆在文胸下方,被呼吸间的起伏拦住。
钟数挺直了腰,搂他搂得更紧,好像一定要确保俩人每寸皮肤都紧紧相贴似的,任青轩绕到她肩后去吻她的后颈,有那么片刻,钟数真怀疑这混蛋是不是趁她睡觉的时候偷偷研究过一遍她浑身的敏感点了。
这样无法无天地进行下去,到哪一步才会停呢?钟数很明白,这件事本身和在高速公路上开车没有区别,要想赶紧到达出口,只能是一脚油门蹬下去往前开,中途急停意味着失控和事故,落在他们身上,也就等同于一拍两散。
她当然有踩刹车的权利,可真要让她和怀里这个人说再见,她已经会感到不舍了。
任青轩说到底他是个男人,男人在“性的发生”这件事上毫无例外,全都是直来直去的单线程思考模式,他体会不到钟数内心的犹豫和挣扎,更不能理解钟数下定决心时那种因为勇敢而自我肯定的幸福,他只觉得隔着胸腔的另一颗心变了样,跳得又重、又缓,好像预备着一件大事。
他的手又开始往下落,食指放在钟数脊椎的凹痕里,一寸一寸朝下滑,每停留一次都按一按、点一点,于是怀里的这个人慢慢软下去,从坚硬的骨骼软成了一滩没有形状的温水,软绵绵地搭在他身上,把他浑身都变得潮湿。
钟数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胛骨上,带着很难察觉的一点哭腔轻声道:“我要去床上。”
有这一句就够了,这是许可,这是邀请,这也是表白。
任青轩对虚伪之人的惩罚已经结束,随之而来的是没有原因的心疼,他一手拢着腰,一手托着臀,抱着钟数往自己房间里走。
他自己凑合惯了,有块平整地方都能睡,但在床边弯腰放下钟数时,他头一次感觉到这床之窄小,房间之局促,无论如何,钟数不该在这种床上睡觉的,也不该窝在憋屈泛旧的小房子里过下半生。
接着他看到钟数的眼睛,里面蒙着一层含光的泪水。
他为这泪水感到自惭,甚至有那么刹那,他内心深处有个理智的声音蹦出来喊:要不然算了,你配不上她。
俩人静静地对视着,钟数忽然眨了下眼,眼眶里蓄积的泪水被挤出来一颗,沿着眼尾滑落,没进深深的发从里,她开口问阿轩:“你这里有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