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她才意识到安慰剂三个字用来形容任青轩有多么恰如其分。过去的这半年里,自己的生活天翻地覆,脚下的每段路都像是超级玛丽里来回移动的陷阱,未来朦胧一片,折损了她前进的信心。
她急需在变幻莫测的人生中抓住一个稳定的支点,当她疲倦,不堪重负的时候,她要回到这里来捡拾对生活的掌控力,安慰泄气的自己。
人嘛,不能屈服于色相,也不该屈服于荷尔蒙,但屈服于安慰剂是可以理解的,这就好比在跑酷游戏里使用屏障道具,道具只是手段,不影响终点。
钟数给自己对任青轩的态度定了调子,立马便觉得能够在谷粤面前直起腰板说话,及至送谷粤走的那天,她都理直气壮地保证,自己绝不会为儿女情长耽误事业发展。
谷粤是坐飞机走的,钟数陪她在机场逛了两圈,一直溜达到她必须要去安检了,俩人才依依惜别,谷粤在安检口给了她一个漫长又紧实的拥抱,抱着抱着,她突然松开钟数说:“你的手机在响。”
手机在钟数牛仔外套的内兜里,她大概能猜到打电话的人是谁,但不敢当着谷粤的面承认从前就不敢,现在承谷粤的情走上事业发展的新道路,更不敢在恩人面前造次。
“不会是你那个服务员暧昧对象吧?”谷粤揶揄道。
“哈哈。”钟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飞快挂断,冲她眨眼道:“诈骗电话。”
“我问过零度那边的 hr 了,最终结果会在一周之内回复给你。”谷粤注视着她,一语双关道:“我其实不担心,因为我笃定你知道怎么选,你不会打我脸吧?”
钟数短促地笑了两声,摇头说:“不会。”
“诈骗分子”本人正在门前摸不着头脑他的备用钥匙打不开锁了,虽然这大门的门锁一向是不好用,但今天连钥匙孔都插不进去也是罕见,他怀疑钟数把门锁换了。
最好是因为原来那锁彻底坏了才换的,否则不就是为防贼吗?日防夜防,有人拿他当家贼防,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呢,白白背了这么重大的嫌疑,简直是比窦娥还冤。
钟数的电话过了十分钟才回过来,仿佛能提前预料到他要说什么,没等他开口,钟数便连珠炮似的张嘴道:“谷粤说大门不好用非帮我把门锁换了,我猜她可能对你有些看法,故意只备了两把钥匙,她自己带走一把,我这儿也只有一把了,还没来得及去配复制的……你是在家门口吗?”
果然如此,任青轩后悔极了,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占钟数点便宜呢!自己一点儿豆腐没吃上,反倒送出去几分贞洁,可恶!
他再一次想起杂物间里钟数倾身而下的那个吻,当时不觉得,事后想想,自己被亲到腿软简直是丢人丢大发了,钟数都打哪儿学来的这些呢?她根本就是在娴熟地扮演循循善诱的老师角色,自己则是个懵懂的差生。
任青轩刚下夜班,身体已经很累了,但是靠在大门外想到这些事,精神还分外活跃,脑子里乱糟糟的,有十万个问号在上天入地地瞎窜,他嫉妒、他不甘、他……那些激烈的情绪总要花上一点时间才能沉淀下来,但沉淀之后,总归要露出背后柔和的本色。
“嗯,你在哪里?”这是明知故问,钟数早和他报备过今早去机场送谷粤。
“在从机场回来的路上,还得七八十分钟呢,要不然你找个店铺坐会儿?”钟数乘着电梯下去地铁层。
“你坐地铁回来吗?”任青轩忽略了她的提议。
“对啊。”
“几号线?”
钟数一愣,笑到:“怎么,要来接我啊?”
“不行吗?”任青轩抿了抿嘴唇,唇瓣渐渐放松的感觉令他心尖发痒,钟数,钟数,他想她想到恨不能把这两个字拥进怀里,此刻倒在床上睡一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