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谷粤分享了个地址：“打印两份之后过来吧。”

这一年钟数的最后一次面试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开始的，她坐在零度科技两位年轻创始人的对面，一口气跟对面衣冠楚楚的眼镜男聊了半个小时，端起水杯的间隙，她听见眼镜男毫不避讳地问凌云志：“你什么意见？”

钟数抬起眼，这位眼镜男看起来对自己并不满意，她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但凌云志张口道：“我觉得挺好，你不要么？你不要我要。”

眼镜男前额的青色血管被气到一跳一跳，他盯着凌云志看了半分钟，接着输掉了这场无声的拉锯战，勉为其难地转向钟数到：“我司现在不养庸人。”

钟数努起嘴点了点头。

“留个邮箱。”对方指着她简历上的空白处。

钟数听见背后卡座里的谷粤松了口气。

两位创始人之间的氛围实在诡异，钟数谈完正事便起身告辞，谷粤跟在她背后，俩人从饭店的旋转门里一前一后出来。

钟数回过身，挡着丝丝细雨冲谷粤笑：“我表现得怎么样？”

“全靠凌云志捞你！”谷粤说着也笑了：“你看出来什么没有？”

“他们是爱人吧？”

“你这雷达还是好使。”关于这两位创始人，谷粤有一箩筐的八卦要分享，她提议找个酒吧边喝边聊。

“好啊，我正好在一家酒吧预定了位置。”

正是迷藏，钟数带着谷粤走进店里时，阿轩正在吧台前喝水休息。

迷藏夜里的布置与白天有所不同，灯光暧昧不清，吧台前增加了几个简约的高脚凳，谷粤眼疾手快地占住阿轩身边那个，刚坐下就朝钟数递了个眼神，用口形无声道：“好帅！”

钟数尽力挤出个笑脸，在她身边坐下，一抬头，和谷粤背后错愕的任青轩对上了视线，她于是将脸上僵硬的笑容多维系了几秒钟，接着低头看酒水单。

点完单，谷粤就着手边的鸡尾酒聊起那俩人的爱情故事，钟数的视线看似落在她身上，实则动不动就穿过她去寻找另一个身影，如此精彩的圈内八卦，她也听得不怎么上心。

谷粤：“……所以我劝你别把爱情太当回事，尤其是物质条件悬殊的感情，迟早会走到两败俱伤的地步。”

钟数点头，表示她言之有理。

“你说那兄妹俩只有周末过来住，但长期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么你另外找个室友，要么请他们搬走。”

钟数敷衍地嗯了两声，紧接着反应过来，不对，那不都是一个意思吗？

谷粤没给她打断的机会：“不过看凌云志他们的想法，不一定会把你放在 g 市，可能是 h 市，也可能是海外……”

钟数猛地掀起眼皮看着她，也看着她背后沉默的任青轩后者放下盘子，换了杯酒朝一个单身男客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