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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阳光越过树梢,扫落一地荫影。

陈安妮生理期,体育课请了假,邬怜要自己过去。

她刚从厕所出来,走到长廊没几步,就被从天而降的篮球砸到侧脸。

很重。

“啊……”

钻心的疼带来一股滚烫热意,邬怜手捂着伤处,差点摔跪在地。

她的尖叫吸引了过路学生,不少人停下脚步,看戏一样等待后续。

邬怜站稳后朝球来的方向看去,就对上一双恣意妄为的眼睛。漂亮,却没人味儿。

那女生站在旁边篮球场的铁台阶上,一身修身校服,素白小脸显露无辜。见邬怜转过头对视,她淡淡笑起,嗓音做作:“不好意思,我开玩笑,找错人了。”

球是故意砸过来的。

她的眼神也并不善意。

可邬怜不认识她,没有确认这份恶意的证据和底气。

“啊……”

正纠结着,她听到一声比自己刚刚还尖锐慌乱的尖叫。眼睫眨动,她就见原本还得意站在台阶最高处的女生凌乱栽了下来,毫无防备地摔在水泥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也带出周围看戏人的倒吸冷气声。

邬怜凝眉细看,就见原本空下的台阶站着一道高挑挺拔的身影。微卷短发,利落偏分,那张在她记忆中深刻无比的冷峻面容,望来高高在上的睥睨目光,冷漠又不乏极强的压迫感。

她心怯地咽了口唾沫,已经忽略脸上滚烫的热意。

下一秒,站在高处的瞿棹转了转脚踝,嗓音森然:“Sorry,我踹错人。”

被人从台阶上踹下来的女生已经归正狼狈姿势,看着擦破的膝盖,疼得眼眶直出热意,滚滚泪珠往外掉。她仰头看向瞿棹的目光带着恋恋不舍的委屈,但想到他的无情之举,徒增一抹怨念。

“你故意的……”

她小声辩驳,不服他插手女生间的纠纷。

偏偏,瞿棹是最没道德底线的,双手插着裤袋,微侧头看她,俊容生出一个温柔到显得残忍的笑,“我当然是故意的,这要再高点儿,你就摔死了。”

“……”

女生瞬间哑口无言,随之而来的,是后怕的遍体寒意,蔓延到四肢,麻到无法挪动。她转头在人群中找自己的朋友,却发现对方眼神防备胆怯,不敢过来扶她。

没办法,她强撑着浑身痛意,费力站起。

没有再直面有权有势的瞿棹,她强忍不服怨气,看向另一侧的邬怜,细长眼睛闪着恶狠狠的光。

邬怜觉得自己这是无妄之灾,但细想想,就理顺中间的逻辑。

这女生……大概是喜欢瞿棹的,还知道自己和他走得近,才会心生嫉妒,过来招惹打压。

捂着自己的脸,邬怜看看她,又看看站在高处的瞿棹,没有犹豫,转身就往自己要上课的方向走。

见她走了,刚刚主动找茬的女生也不敢再顶撞瞿棹,趁乱拖着摔麻的腿逃走,偷偷骂骂咧咧。

原本是过来打球的,瞿棹现在毫无兴致,单手撑在台阶边缘,长身一跨,敏捷稳妥地翻过跳下,轻轻落地。拍了拍手上沾染的尘土,他追上步伐凌乱的邬怜,一把攥住她胳膊,把她强势扯到身前。

“跑什么。”

他尾调像挂着冰碴,冷得让人心生怯意。

邬怜反手想挣扎,却被他扼得更紧,力气大到像要把她骨头拧碎,痛得她蹙眉低呼:“弄疼我了……放开。”

瞿棹不放,却在看到她红肿的左脸时,眸色一凝,手上力气松缓。

趁机挣脱,邬怜转身就走。

偏偏,瞿棹轻松追上,挡在她面前,只是浓眉蹙起,眼神冷戾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