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瞿棹嘴角缓缓上扬,弧度嘲弄,一字一顿:“你不是向来主张开放式婚姻么,还不许她多个男朋友。”

“不是。”陆柏屿啧声,眼神嫌弃,“我说瞿棹,你是真心的吗?你以前天天给我甩脸,现在对项昀声倒是够理解,不争不抢,和谐共处。怎么?转性了?还是你怕他姓项的?”

在医院躺了太久,陆柏屿也憋了太多话,他希望瞿棹这个暴烈性子的人公平点。

偏偏,曾经一点就着的男人现在如一潭死水,丢进去个炸药包都泛不起波澜。瞿棹稳稳开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目光透过前视镜看了他一眼,随口问道,“你现在能出院吗?别一会儿倒在人家家里。”

“人家?”陆柏屿此时敏感得很,像个阴险狡诈的笑面虎,“你指邬怜?还是项昀声?”

“……”

有的人莫名不可理喻。

瞿棹沉默。

可转念想想,自己也不正常,竟然在听到陆柏屿的电话后,六点就冒着雪开车出门。真的很蠢。

陆柏屿坦诚他是去捉项昀声,那自己究竟为了什么,他脑中没有清晰的文字信息。他不止一次想过,不希望邬怜有除了他以外的男人,但现在事已至此,他只能接受,并积极加入。

可既已经接受,又为何一大早跟陆柏屿去胡闹?

瞿棹轻嗤,笑自己是个小气鬼。他和陆柏屿一样,吃了项昀声的醋。现在找过去,不过是到邬怜面前找存在感,求她疼爱关注罢了。

他笑陆柏屿,但自己和他像照镜子。

路上积了一层光滑的冰,瞿棹开车速度放缓,小心谨慎地到了邬怜楼下。两人上楼,凭感觉站在项昀声的房门前。

出车祸前来过一次,陆柏屿有他家房门钥匙,这次连门都没敲,直接开锁。

路上不紧不慢,但瞿棹是第一个进门的人,看到客厅沙发上依偎在一起的男女,他心头像针扎一样疼。陆柏屿跟在后面,感受相同,苍白的面色显得更清冷,直直看着那盖在毯子里却能清晰辨出是在亲密拥抱的身体轮廓。

“什么感觉?”

他不顾自己心里的伤口,先问瞿棹。

后者没说话,直奔沙发而去。

就在陆柏屿以为瞿棹是去找项昀声麻烦时,见他抱起睡在里侧的邬怜,不顾在此时睁眼的项昀声,走向里面宽敞的卧室。

项昀声的卧室拉着窗帘,中间有一道缝隙,整个房间都透着昏暗的光晕,正适合不受打扰的大睡一场。瞿棹把邬怜轻轻放在床上,盖上绵软舒适的被子,看了许久还不舍得走。

可客厅还有两匹狼,他不能在这里多待,放轻脚步离开,把门关好。

客厅里,项昀声已经坐起来,头靠着沙发椅背,姿势慵懒,眼神困倦,提不起半点精神。

陆柏屿站在旁边,双臂环在胸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我让她帮我看看你的情况,你什么人啊,留人家外宿。”

眼睫缓慢眨动,项昀声声音很轻:“我没留。”

“你这意思,她是主动睡在你身边的?”陆柏屿喉间溢出短促嗤笑。

“不知道。”

项昀声头不抬眼不睁,周遭氛围好似雾蒙蒙的,十足的低气压。

这个该死的一问三不知的态度,让近来气场平和的瞿棹生出火气,幽直目光射向他,凛声道,“你是在挑衅吗?”

喜欢和聪明人讲话,项昀声勾唇,微坐直身子,与他对上目光,“我实话实说而已。”

如果他们都觉得邬怜更爱自己,那他欣然接受,绝不反驳。

项昀声的懒散态度惹陆柏屿厌嫌,他从没想过,像他那样安静高洁的人设,竟然愿意和别人抢夺女友,甚至越来越有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