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的眸子紧缩,项昀声夹起一段辣椒放进嘴中,像是刚学会咀嚼,在嘴里生硬地翻滚了两下。
对面,邬怜满眼期待地看着他,“辣吗?”
回答她的,是项昀声以肉眼可见涨红的脸,甚至,像是生病了,额头生出一层汗珠。
她疑惑蹙眉,“这么辣吗?”
以为自己味觉出问题,邬怜又尝了一块,依旧不辣。再看向项昀声,他脸上的汗已经润湿额前短发,冷白肤色红透,看起来不太正常。
“你是不是……吃不了辣?”
邬怜眼神紧张,想到他上次在电梯里的反常,心中暗生担忧。
她可不想摊责任。
项昀声感觉自己说不了话,身边没纸巾也没水,他想安静缓一会儿,这女人像蹦豆子,话说个不停。
见他半天没反应,脸上的汗越来越密集,邬怜站起身,小跑着去给他买水。
已经是九月下旬,她买一瓶冰水,连带纸巾,送到项昀声的桌上。
后者一把拧开瓶盖,仰头灌下大半瓶,滑落的水滴顺着凌厉下颌洒在他西装领子上,礼仪之外的崩坏感油然而生。
这是邬怜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游离规矩之外的放纵。
以前的他大多是一板一眼的,像试题的标准答案,正确,但没有人情味。
许久,项昀声脸上的汗才消失,声音有点哑:“我辣椒过敏。”
他平时不能吃辣,稍微尝试一点,就疯狂流汗,要缓很久。
刚刚鬼使神差,竟然帮她尝试味道。
不过现在回看,项昀声心里也算不上后悔,当时没考虑那么多,就想顺着她一回。
殊不知,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真诚,在邬怜心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她低头默默吃饭,想装不在意,但还是没过去人性的一关,再次起身,模糊道,“我再给你买份不辣的。”
“不用。”
项昀声又喝了一口水,“我不饿,你吃你的。”
抬头看他,邬怜缓缓坐下去,重新拿起筷子,却觉得食欲大受影响。
气氛太奇怪了,他不冷不凶,反而静静地看着她,半天不说话。
邬怜还是觉得他有话要说,直接问:“你来找我有事?”
项昀声淡淡道:“没事。”
“……”
眉心渐敛,邬怜眼神从平静变得试探,“你……”
“就是路过。”
项昀声低头看手机,“你吃完饭我就走。”
“……”
好吧。
没事最好。
邬怜没有再问,继续吃饭。
*
傍晚天色阴沉,狂风骤雨袭来。
邬怜没有回家,直接跟着舍友回寝室。当初开学交了住宿费,她后来搬走,这里还有她的铺位。
去不了医院,她给陆柏屿发信息,就听到对床舍友分享的八卦:“咱学校表白墙有人捞人嘿,还挺帅,哪个学院的啊?”
“没见过,应该不是大一的吧……”
“靠!这不是咱这届的理科状元么。”
瞬间,还算安静的寝室像炸开了锅,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起来,吸引邬怜的注意力,一同加入闲聊。
“谁谁谁?什么瓜?”
八卦是人的天性。
她靠过去,就看到舍友手机上的照片,正是她今天中午和项昀声吃饭时被人拍下的。偷拍视角就算了,对方还给她的脸马赛克,独留项昀声占据大屏。
邬怜勾唇笑了,很无语。
没想到冷冰冰的男人靠美色出圈了。
“不是……”舍友黄娜看看照片,再看看邬怜,口吻温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