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进灯火通明的别墅,瞿棹进门,瞿正丰和曲东玲正准备吃饭。见到他,曲东玲热情地迎上来,就要接他手上的外套,关心道,“吃饭了吗?”

瞿棹看向坐在餐桌旁的父亲,低声应着:“吃了,不用管我。”

同时躲开她的示好。

手里落空,曲东玲眼神晦涩,但很快就恢复自然,轻声笑起:“那你上楼休息吧。”

深深看了她一眼,瞿棹没和瞿正丰打招呼,转身就要上楼。

“听说陆家那个为了女人差点没命。”

瞿正丰冷淡出声,打断他上楼步伐。

背对着他们,瞿棹没有转头,声线像淬了冰,毫无感情,“是意外,不是女人害的。”

闻言,瞿正丰喉间溢出冷嗤,一点情面不留,直言道,“你以后离邬怜那个丫头远点,不然就滚出去。别以为我就你一个儿子,阿闻可比你听话。”

曲东玲垂下的眼眸生出一抹亮色。

偏偏,瞿棹黑漆的眉眼沉寂得很,不见波澜,像是根本不在乎。

“对不起。”他突然道歉。

瞿正丰眼珠一缩,眸色诧异。

就听到瞿棹低平的声音:“但我死都不会离她远点。”

“……”

父子俩气氛紧绷,曲东玲轻轻拍着瞿正丰的胳膊安抚,却被对方猛地推开,吓得倒抽冷气,面色尴尬涨红。

捕捉到她脸上的反应,瞿棹无声冷笑,转身上楼。

洗了澡,他从浴室出来,就听到门外响起的上锁声音。走到门边,他拧动把手,发现房间被封闭。

“操!”

他低咒一声,狠狠踹门。

随便套上衣服,瞿棹拍了拍门,声音暴怒:“妈的,给老子开门!”

不是说不管他?

还派人把他锁在屋子里?!

可任凭瞿棹发泄,回答他的只有门板颤动的声音,走廊一片死寂。

他吃软不吃硬,直接走到床边,一把推开玻璃。

夜深了,秋风汹涌灌入,吹得他身上的薄衫鼓胀,冲动的心绪倏地清醒。

这一刻他在想,窗外的世界有什么。

有很多诱惑。

繁杂得他排不出一二。

如果留下,他可能会失去什么。

是邬怜。

肾上腺素飙升,瞿棹长腿一迈,跨上窗台,高大的身子一跃而下。

嘭的一声闷响,他蜷着身子摔在下面车子的车顶,疼得五官狰狞皱起,左右翻滚,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这种感觉,好像五脏六腑都挪了位。

幸亏只是二楼。

别墅内,佣人匆匆跑进来禀告:“老爷,大少爷跳楼了!”

手中的筷子啪嗒掉在地上,瞿正丰胸口闷痛,拧着眉站起,气息不自觉加重:“跳楼……”

佣人吓得脸色泛白,急切说道,“就从他房间的窗户跳下来,砸在车上,好像动……动不了。”

曲东玲同样没想到瞿棹这么冲动,房间刚上锁,他是一刻都熬不住。

“叫救护车了吗?”

瞿正丰快速往外走。

佣人跟在他旁边,连带曲东玲,一并到了门口,就听到外面轰鸣的车子引擎声,从远及近,又渐渐模糊。

“看来……看来大少爷没事……”佣人怯怯出声,大气都不敢喘。

还有命开跑车离开。

当然没事。

瞿正丰面色一冷,气得抄起旁边的花瓶就丢到墙上,瓶身破裂,瓷片飞溅。

“怎么不死在外面!”

他腮边的肉剧烈抖了抖,闭眼深叹一声。

*

邬怜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