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肯一次一次挨打,也不愿意开口说话。
轻哼一声,项曙东的棍棒教训越来越凶。等结束,项昀声深色的衬衫变得更暗,背部泥泞一片,全是伤口渗出来的血,黏腻粘住破损的皮肉上。
“不管你找的是不是正经女人,赶紧分开。要是闹出什么难听的消息,别怪我不讲理。”
把沾血的棍子丢在一旁,项曙东揉了揉发酸的指节,深深看他一眼,语气冷淡:“跪到零点才可以走。”
项昀声始终都没有说话。
直到书房的门一开一合,里面再次陷入昏暗,他才抬眼,正直脊骨。不知在和谁较劲,人都走了,还跪得笔挺。
室内极致静谧,项昀声额头沁出一层薄汗,一滴一滴滑过绷紧的下颌,眉头紧锁,嘴唇白得没有血色。他整个人都在抖,颤动的幅度渐显病态,挺直的腰肌受不了痛而发软,让他双手撑下,狼狈地趴在地上。
无半点往日的高傲姿态。
他蜷起的手指紧紧抠着地板,凸显的骨节颤抖发白,眼眶被汗水打湿,视线模糊,却看得清手背上的咬痕。
是邬怜那个死女人在他走时咬的。
项昀声突然想到项曙东口中的正不正经。
就算以前有诸多猜疑贬低,恐怕从这一刻开始,他都不再在乎。任她各种模样,他也要,绝不拱手让人。
趴在地上的男人笑了,可一张嘴,呛出一股血水。
红艳颜色将他这张苍白的脸衬得更为虚弱阴郁。
倒抽一口冷气,项昀声强撑着跪直身子,疼得额角暴起青筋,下颌隐隐发颤。缓了缓,他抬手摸上颈间项链,眼神阴鸷,低喃模糊不清:“……早晚弄死你。”
*
高考分数出来那天,邬怜很淡定。
她本就不是顶尖的学生,考个一本已经很满足了。其他人她没关注,但项昀声因过度优秀强势地闯入她视线。他是江州理科状元,顺利进入全国最好的法学院,被母校挂条幅庆贺了两个月。
邬怜选专业往爱好上靠,偏艺术,搞搞设计。
一开始她没注意,直到开学那天,她坐车路过项昀声的学校,话还没说两句,车子就停在她学校门口。原来,他俩学校背靠背,只要彼此后门开着,俨然就像在一个校区。
她险些崩溃,有种羊送虎口的危机感。
自从上次在酒店睡过他,他们没再见面。并非自恋,但她确实很疑惑,他为何突然失去全部消息。
瞿闻同他一样,像人间蒸发。
好就好在,他们不会打扰她,让她能轻松地准备开学。
另外两位,早就被他拉黑屏蔽,又因为她天天深居简出,躲得远远的,至今没发生过见到面这种失误。
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邬怜刚舒心两天,电话就被打爆了。
邬滢的学校离她不远,说好今天来看她,路上不巧遇到陆柏屿,被他拦在路边,车子过不去,话也不投机。对方态度始终明明白白:他要和她一起去看邬怜。
在邬滢眼中,陆柏屿就是邬怜的前男友,不清楚其中那一点生意场上的把戏。
但邬怜和他分手后,看起来比和瞿闻分手还要伤心,她想当然地以为陆柏屿做了错事,伤害到邬怜。
“不管。”
邬滢态度坚决,偏头看向路边。
岂料,陆柏屿悠闲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云淡风轻地说道,“姐姐,凌岐最近怎么不出来玩儿了?”
“……”
脸色煞白,邬滢眼睫眨颤,暗自蜷紧了手。
她还没说话,陆柏屿轻笑,一副开明口吻:“大家都低头不见抬头见,哪儿有真能瞒死的秘密。你帮我一把,我以后也帮你,但凡他惹你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