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雯一点不意外。

许久,陆柏屿沉声开口:“帮我个忙,打压一下邬家的公司。”

“邬家?”赵子雯想着,脑子里没有印象,“叫什么?”

陆柏屿也不知道,阶级差距明显,他不会向下兼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随口敷衍,“就是瞿闻的女朋友,你从瞿家查。但不许弄太狠,我还没玩够。”

赵子雯这个做母亲的都忍不住发出轻呵:“你真坏。”

陆柏屿突然想到邬怜那句话:你不算好。

脸上浮现笑意,他眼神却无温度,应下了:“让她长长教训。”

*

邬怜没有在医院见到陆柏屿。

但对方家长能让他们走,大概说明他没事。

到家已经快天亮,邬怜悄悄上楼,头疼得厉害,连澡都没洗,倒在床上就昏睡过去。

中午,她被隐隐约约的嘈杂声音吵醒,循声找去,发现楼下在吵架。

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厅,推搡争吵的父母,邬怜惺忪的睡眼霎时清明。邬滢也在,但她面容冷峭,坐在一旁沙发,置身事外的样子极其冷漠。

这破格的一幕,让邬怜怀疑自己睡梦未醒。可偏偏,这就是现实。

公司好不容易续上的资金链断掉,工厂运转不了,企业岌岌可危。最要命的是,还因此搅出来一件家里的丑闻。

向来忙于公事,很晚回家的父亲邬宏安竟然在外面有小三。

如今公司出事,她找上门来,想趁他破产前捞一笔,不然就要出去闹,毁他名誉。

邬怜整个世界观都颠覆了。

怪不得,姐姐如此冷淡,估计也像她一样,没缓过来。

殊不知,邬滢是真的能做到漠视,起身拿起手边的花瓶,目光平静地高高扬起,重重摔下。瓷片飞溅,响声震耳,她声线清泠:“让她滚出去。”

是对邬宏安说。

人到中年,父亲伟岸的形象破裂,他正羞于面对,转身将怒意尽数发泄在小三身上。没想到,曾经对他温言软语,柔情体贴的女人,竟有毁掉他的恶毒心思。

他威胁她,现在不走,以后一分钱都拿不到。

钱的诱惑,让小三乖乖闭嘴,反正她手里有证据,不愁拿不到钱。只是,能拿多,绝不要少。

无关之人离开,客厅一片死寂,邬怜局促地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她觉得自己过去的世界还是太干净,稍微遇到点挫折,就不知所措。

这时,发泄一通脾气的祝焕玲冷静下来,手指着目光躲闪的邬宏安,态度坚决:“我要离婚,你净身出户。”

谈到离婚,谈到财产,让本就没多少感情的夫妻瞬间撕破脸。

邬宏安那点羞愧也消失,冷哼道,“你想得美,公司这些年都是我经营,你会做生意么。”

刚结婚的时候,祝焕玲还会去公司帮忙,后来生了孩子,渐渐转移重心。近年,她虽说有自己的事业,但已经与企业管理无关,陌生得很。

一时语塞,她双眼通红,愤恨地看着面前薄情寡义的男人。

沉默许久,邬怜低垂着眉眼,小声开口:“可以起诉,法院会判。”

很明显,她在为祝焕玲说话。

却惹笑了邬宏安,让他狠心戳她伤口:“你以为站了队她就会带你走?如果真离婚,她只要你姐姐,信不信?”

“……”

邬怜一直没有抬头。

她知道,这话是真的。不止祝焕玲,就算今天做选择的人是父亲,她依旧是被弃下的选项。

验证她这个想法的,是场上的寂静,没人反驳邬宏安。

“没关系……”邬怜抠弄着手指,眼圈偷偷红了,低声嘟哝道,“我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