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紧手中的台灯底座,浑身激动发抖,却也看到上面棱角沾染的血迹。怯怯抬眼,她就见陆柏屿额角的伤口往外流血,像汩汩小溪,蔓延过眼角,迅速染红他半边脸。
邬怜后知后觉害怕,一把丢掉手中凶器,慌乱地缩在墙边,嘴里喃喃:“是你先胡说的……”
额前一片滚热,陆柏屿没想到这个小白兔敢拿台灯砸他的头。抬手摸了一把,他宽大掌心全红,肌肉条件反射地紧绷,身体语言暴露他的不安。
他拿起自己的手机。
见他打电话,邬怜心里更慌,颤声问:“你……你找谁?”
顾不上理她,陆柏屿叫救护车。
就在邬怜觉得不必大费周章,可以自己去医院时,她发现,陆柏屿额头上那道口子还在不停流血,鲜红的颜色淌过下颌,已经染红他白色的衣领,让他整个人血淋淋得可怕。
他的血……好像停不下来。
明明,那口子不深。
*
夕阳全然没下山腰,城市渐渐被暗色笼罩。
医院里静得可怕
陆柏屿被送进抢救室,邬怜却还是懵的。她不懂,明明只是破了额头,怎么流那么多血。
她也害怕,因为陆柏屿的妈妈正在赶来的路上。
强压下,邬怜心慌得想吐,恐惧占上风,她给姐姐打电话。听她说明白现在的情况,邬滢很冷静,帮她联系了瞿闻。
她以为邬怜不好意思找前男友,可能稳住陆家的,只有瞿家。
她没觉得冒失,相反,合适得严丝合缝。
……
以为姐姐会过来陪她,邬怜却先看到瞿闻,以及,走在他后面的瞿棹。
哭红的眼睛怔住,她紧紧贴着医院冰冷的墙壁,更加手足无措。
知晓她失手伤人,瞿闻快步赶来,抱住她颤抖的身子,摩挲着后背安抚:“别怕,事情没那么糟。”
这些人里,邬怜还是下意识信赖瞿闻,仰头看他,眼神慌乱不安:“他流了好多血,不会死吧?”
“他……”
“他有凝血障碍。”
瞿棹打断不明真相的瞿闻,声音极淡,却带着冰冷的气息。
一句话把邬怜送进地狱。
她紧绷的力气倏地松散,要不是瞿闻扶着,险些跌倒在地上。
怪不得,怪不得他止不住血。
场上静默,谁都不能断定陆柏屿能不能安全的从抢救室出来。
这时,走廊响起由远及近的高跟鞋声音,陆柏屿的母亲赵子雯匆匆跑来,耳垂上的首饰荡得厉害,不见往日优雅。
她先看了眼亮灯的急救室,才到瞿棹面前,气喘吁吁掩饰不住紧张:“怎么回事?怎么会受伤呢。”
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女强人,此时颤抖着声音,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邬怜心虚得厉害,但不会逃避责任,挣开瞿闻的胳膊,艰涩开口:“阿姨,是……”
“是意外。”
瞿棹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是我和人打架,他帮忙受伤的。”
瞳孔紧缩,邬怜循声看去,脑袋里轰鸣声尖锐,搅得她捂住耳朵,表情痛苦地蹲在地上。她重重敲打自己的头,才逐渐缓下那股不适,不敢置信瞿棹会给她担责。
看着她,瞿闻眼神担忧。再收回,他淡淡道,“和他动手的人是我。”
赵子雯朝他看来,想说话,又止住,焦躁地叹了口气。
青春期的男孩子打架很正常,但陆柏屿身体情况特殊,从小被她呵护长大,连块皮都没破过。如今医生却告诉她,有生命危险。
她愤怒,却又不知道怒火朝谁发泄。
瞿棹是陆柏屿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