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还会有很多个,不光是大家的,还会有你自己的。”

他于是又忍不住畅想,想那一天早点到,早到在很多事发生之前。

他说:“外公快走的时候谁都不认识了,有一天他突然叫我的名字,问我什么时候带他去看我的画展。我说,明天吧,明天就带你去。”

“然后呢?”贺加贝握住他的手,难得听他主动提起外公。

“那天晚上他就走了。”

“你肯定很难过。”

“可能是他病得太久了,所以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没那么难过,甚至还有种解脱的感觉。”

贺加贝缓缓点头,张弛看着她,让她觉得该到她说点什么了,但什么也说不出口。就像之前去采访晓菁她们,刚开始还会说句节哀,后来就不说了,因为毫无意义,这几个字最大的作用是在所有人陷入沉默时找句话说。就像现在,也是张弛在抚平她皱起的眉头,努力让她轻松点。

“那……那你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想要办个画展的吗?”

张弛想了想,忽然笑了:“我不知道。”

“啊?”

他坐起来:“其实我也不确定外公那天到底说的是什么,可能说的是画展吧,也能是别的什么,也说不定什么都没说。”

不能为了让她放松就胡说吧。贺加贝也坐起来:“你不是就在旁边吗,怎么会不确定呢?”

“是真的记不清。你有没有过这种经历,你有某段记忆,你不确定它是不是真的发生过,但你脑海里确实有这个画面。”他越是一本正经,越像是在胡说。

贺加贝理解不了,起身往外走。

张弛跟上来,不依不饶地继续讲:“你说如果是真实的,为什么只有这个片段,而不记得前后发生了什么?如果我是想象出来的,我又为什么要把它强加给自己呢?”

“不知道不知道,你在讲绕口令吗?”贺加贝听得头都大了,左躲右闪,怎么也甩不掉这绕耳魔音,最后干脆捂住耳朵。

张弛这才不说了,不知道是因为她不搭理所以自觉无趣,还是觉得捉弄到她所以洋洋得意,总之他笑够了才拿下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