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她只听到

“我们是普通家庭,普普通通地过就行,出国留学那都是有条件的人家才负担得起的。”

“那么远,你怎么过去呢?还有,住哪里呢?去了之后一个人都不认识,和谁说话呢?”

“万一遇到坏人,我和你爸爸在家要急死,别说出国,我们连省都没出过,怎么帮你呢?”

舒琰的笑容渐渐僵硬:“不是……我……”但她的抗议被更多声音淹没。

“已经定好了?我觉得还是再慎重考虑一下。你说你这个孩子,怎么突然想到去留学?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们商量。”

“做个老师挺好,你觉得学校不自由,那就自己干,想留在南京也行,离得近,家里有什么事,也能第一时间回来。”

“你不小了,这一去又不知道折腾几年,学费生活费也不少吧?我跟你妈妈都老了,只希望你安安稳稳成家立业。”

没有一句想听的,厌烦毫不遮掩地写在脸上。

这不对,刚刚那样的氛围下,他们不是该喜悦胜过意外吗?他们说的这些,她当然都考虑到了,只是能不能先夸她一句、哪怕先说句“好”也行。但舒琰很快接受这个结果,从小到大,她想做的事,总要先被否定,这次又怎么会例外呢?

多说无益,徒增烦恼。她把所有对幸福的幻想从脑海中删去,用粗暴的方式拒绝继续讨论。

“所有的事我自己能搞定,这次回来只是告诉你们一下而已。”

“告诉而已?”舒父的脸色难看起来,“我们都是为你好,听不听随你,将来后悔别怨我们。”

舒琰不甘示弱:“只怕听了才怨你们。”

“那你有本事。”

“确实有本事。”

“你……”或许是她轻描淡写的态度刺激到他,让他意识到父亲的权威已经失效,反而是女儿的冷淡将他震慑住,因怒气而涨红的脸色也黯淡下去。

客厅再次陷入沉默,片刻后是叹息声、啜泣声。

舒琰听了只觉得烦躁,一把推开椅子,把自己关进房间。她不明白父母到底是为她好,还是把他们对这件事的恐惧转嫁到她身上,看他们捂着脸失落的样子,竟然觉得滑稽。

我们一家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她坐在黑暗中苦思无解,我们不是也有过很多欢笑的时刻吗,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争吵,总是扫兴,总是失望呢?她不信父母看不出她的期待,但他们毫不在意。他们好像只是爱着自己的女儿,而不是舒琰。

于是那些轻轻的叹息和啜泣让她心软,也让她的心变得无比坚硬。

就不该回来!等待天亮的每一秒都是煎熬,刚亮起来一些,舒琰就迫不及待地离开,转身关门时,却看到母亲披着外套站在门口。灰色的光线中,她像细长的窄口花瓶里即将枯萎的花朵,神情委顿地耷拉在瓶口。

有什么立刻拦住了舒琰的脚步。她对自己感到失望,此时此刻竟然还抱有期待。

说吧,她想,要用什么理由留下我。但舒母只是走近了,用她粗糙的手把舒琰的头发拨到耳后,然后一下一下梳头似的,慢慢抚摸着。快说呀,舒琰心里催促。但她其实知道她想要什么,要一个妥协,可妥协不可能存在。

“你回去睡吧,我走了。”舒琰轻轻拥抱她一下,最多也就只能给个表示了。

就在分开的时候,舒母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舒琰一下就明白那是什么,反手推回去,但舒母忽然强势起来,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硬是把卡片塞进她手里,强迫她握住。舒琰的手被她的手包裹着,卡片的一角正好戳着她的掌心,疼得眼泪都快溢出来。给一巴掌,再给一颗糖,每次都这样。

“你这几年转的钱我都给你存起来了,我们有手有脚,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