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锁门了。”张弛向他们解释。

贺加贝飞奔回来,一进教室就忙着和舒琰说悄悄话,舒琰只想她赶紧收东西,又实在好奇张扬和她说了什么。

孟元正围在她们身边用怪异的语调起哄:“什么悄悄话?让我也听听。”

舒琰把他推到一边:“别捣乱,你看看几点了!”她急得直接上手,把贺加贝的东西一股脑儿塞进她书包里,更急她还没说到重点。

孟元正又赖皮地凑上去:“哦呦,有的人不好好学习要谈恋爱呢。”

贺加贝一巴掌拍在他背后:“你烦死啦!有人喜欢我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张弛提着书包站在门口,看他们三个闹成一团。冬天的夜晚似乎黑得更浓更重,也更安静,教学楼里几乎没有灯亮着了,他低头玩着门锁,没注意手一滑,风把门关上,发出一声巨响,教室里陡然安静下来,三道视线齐齐落在他身上。

张弛打开门,又问了一遍:“走不走?我要锁门了。”

校门口只剩贺加贝父母和舒琰妈妈,看来他们四个是今天最晚离校的,见他们出来,三个大人也停下了交谈。

舒母启动电瓶车,开到他们面前:“几点了,还以为你们今天不回家呢。”

舒琰一听就知道她心情不悦。可贺加贝不是她,当然不知道这话背后的意思,还觉得是在开玩笑呢,开心地叫了声阿姨好,舒母也夸了几句漂亮有礼貌之类的,眼睛却一直盯着舒琰。她赶紧上前,刚坐上后座,电瓶车就开了出去,舒琰无声地同他们挥手再见。

等开得远了,舒母才终于开口,语气凛然如此刻的寒风:“我看你住学校算了!回来干什么!”

舒琰小声解释:“今天要值日。”

“值日值日,就你最积极!你的任务做完就赶紧走,磨磨蹭蹭等什么!”

舒琰很想说,我们是一个值日小组,哪有什么你的我的,而且我们还是好朋友,当然要一起走啊。但她硬生生把话吞下去,不想挑起母亲的怒火。可舒母的怒火早在门口等待时就被点燃了。

贺加贝的父母恭维她,说舒琰又听话学习又好。她尬笑两声说,贺加贝也很好啊,又活泼又可爱,不像舒琰闷不吭声。可心里想的却是,活泼可爱有什么用,我们舒琰可是凭本事考进的实验班,贺加贝得托关系才能进。

贺加贝的父母又说,好是好,就是太活泼了,整天想着玩,能有舒琰一半用功就更好了。舒母挺直背,言语上却不肯露出半点骄傲,舒琰也不用功,装样子而已,其实天天手机不离手。

贺加贝的父母大笑,孩子都一样。

舒母也大笑,笑着笑着心里悲凉起来。

贺加贝父母都在银行,孟元正家也有好几间工厂,而她和舒琰爸爸,都只是孟家一间制衣厂的普通工人,有订单时拼命赶工,没订单时赋闲在家,生活的开关似乎掌握在别人手里,一家仰人鼻息地过日子,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舒琰学习好这点了。

学习好才好,学习也必须好。她和舒琰爸爸的脊背,全靠舒琰的好成绩支撑着。

可当她看到舒琰同贺加贝、孟元正他们有说有笑不紧不慢地走出来时,心底的悲凉瞬间化为莫名的怒火,一路上熊熊燃烧着。

“早就跟你说,让你离他们远一点,你不听,上次为什么换座位,已经忘了吗?贺加贝的父母都是有用的人,孟元正家也不缺钱,他们考不上大学,都能有去处,你考不上,只能像我和你爸爸一样,起早贪黑去打工!你巴结他们有什么用!”

舒琰倔强地紧闭着眼,咬牙克制愤恨的心情。这样的话,她早就听腻了。她知道比起贺加贝和孟元正,自己家境确实一般,可她也真的不明白,生活的窘迫和交朋友有什么关系?他们从来没有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