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就找时间约一下。”张弛一口答应。
挂了电话,她沿着山路继续往下走,没几步就停下,对着山下“啊”地大喊两声,而后叉着腰笑起来,她觉得自己开了个好头,可是笑着笑着又有点难过,不知道这个开头将指向何处。
瞳瞳被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它本来在睡觉,张弛把它抱起来,摸了几下又放回去。
昨晚离开时,她那样大的反应,他还以为一切都结束了,连朋友都做不成了,然而今天收到她的微信,仿佛柳暗花明,隐隐有什么松动了。打电话时,他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语气中少了些刻意,多了些平和。还是做朋友好,但他遗憾地想,只做朋友也不太好。
做朋友,两人绝对是尽职的。
他们找了几处场地,抽空一起去看了,都不太合适,只能继续找。或许因为有事要做,相处起来反而不像之前那样尴尬。
贺加贝很擅长与人沟通,热情大方,举止自如,在这一点上,张弛自愧不如,他只能负责点头或者应和。但贺加贝也说,他更注重细节,这一点,她也不如他。他们干脆就此分工,各自看完,出来再一起讨论。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几乎没空分心想其他事。
只有一次,看完场地后正好到饭点,张弛说他请客,等餐时,贺加贝想起他拒绝自己那次。
场合与氛围都刚好,餐厅的音乐也使人放松,她很自然地问:“我之前约你吃饭,你为什么拒绝?”
“哪一次?”
“就是你给我送笔记本的那一次。”
他回忆了一下:“我没有拒绝,我是说改天。”
“改天不是拒绝吗?”
“改天的意思是,另外再找一天。”
“可你不是说那天没事?”
张弛抬眼看她:“那你又为什么急着约我吃饭呢?”
贺加贝噎住,她的目的,当然和眼下的目的一样,她有采访要做,有稿子要写,有什么理由陪他在这里看场地。她低头摸着桌边点餐的二维码:“我是想着好久没见了,一起吃个饭也很正常吧。”
张弛注视着她,好一会儿才说:“那看来是我理解错了,我以为你是怕麻烦,省得以后再见。”
贺加贝接收到他的眼神,熟悉又不熟悉,她现在已经不敢轻易判断了,所以故作轻松道:“那会儿刚重逢,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慌手慌脚的,现在不就有经验了?”
张弛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他并不是很想在这件事上有经验。他学着她,也轻松地说:“是啊,反正都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