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吗?你后悔过吗?可是怎么回答呢,生活总是时好时坏,旧的烦恼走了,新的烦恼又来了,像胡乱飞舞的线条,没有哪一刻能清楚地看到确定的未来,有的只是不可预测又无法避开的变化。
喉头堵得慌,她没法开口说话。
张弛反倒坐下,微微笑地看着她,不慌不张地等她回答。
她于是强撑着笑道:“我很好。”
他嗯了一声,仍旧看着她。那样子很像从前遇到什么好玩的事,她总是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一边兴奋地和他分享,而他就坐在地毯上,仰着头傻傻看她。她故意停下,蹲在他面前,他本能地扶着她,继续出着神。她便大喝一声吓醒他,逼他交代在想什么。他说不上来,脸却红了。她为他的不专注而生气,但一看到他那副样子,又觉得十分可爱。
熟悉的感觉如此强烈,贺加贝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倾诉的念头,她站直,双手互相用力掐着,竭力让脑袋清醒点。又来回走了几步,最后在他面前站定:“我一直当记者,去年从报社离职了,现在在一家杂志社。这几年和孟元正、还有舒琰住一起。”
他很专注,边听边点头。
她于是没什么底气地问:“你呢?你还好吗?”
“挺好的。”
张弛只用几个字就打发了她,并且他随后站起身,像从她记忆的画面里踏出来,因此围绕在他周围的朦胧氛围瞬间消失了,贺加贝看清他的神色平淡如水。他的语气也没什么情绪:“我们早该这样聊一聊的,就不会每次见面都很尴尬了。上次回去之后,我想了很久,还去问戴老师该怎么办。”
她惊诧地问:“戴老师也知道吗?”
“以前和她聊天的时候,我提起过有个女朋友,不过她也是最近才知道那个人是你。”他笑了下,“但这不重要了。”
“什么意思?”贺加贝有种预感,他的“聊聊”,和她想的,似乎不太一样。
张弛低头看了眼:“以前的事,谁也不能当没发生过,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现在你过得很好,我也不错,你放心,我不会把那些陈年往事翻出来给你添麻烦的,毕竟我自己也怕麻烦。”
她直愣愣地看着他:“我没有觉得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