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加贝本不想转过去,但是对面的人正好奇地看着他们,好像奇怪张弛在和谁说话。她又不得不转身。
而他继续道:“而且我觉得哭总比不哭好,伤心不用压抑在心里。”
他确实是一副认真解释的样子,又让她觉得那句或许并不是嘲讽,她认识的张弛也不是那样的人。贺加贝打量着他,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问:“你刚刚是在开玩笑吗?”
他竟真的点点头:“不好笑吗?”
贺加贝微微皱眉:“一点都不。”
但他却笑了下,使得她也忍不住笑了。
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他们也找到了某种平衡,于是就这样站着,一站又一站地过去,乘客上上下下,两人随意地聊着工作,且默契地只聊工作。
贺加贝好奇:“晓菁为什么也是志愿者?”
张弛说:“互助小组的成员很多都成了志愿者,他们说这样会有种被需要的感觉。”
她点点头,脱口而出:“你呢?”然而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张弛果然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不自觉咬紧了牙关。
幸而地铁又到站了,他再次被挤下去。
贺加贝松了口气,因为那句已经超出了工作的范畴,她其实不只想问“你呢”,而是想问关于“你”的事,你还好吗、你这几年过着怎样的生活,以及其他的她知道不该问、问了也没意义,但她仍旧想知道的部分。尽管已经提醒自己不要有所期待,但她始终无法控制这样的念头在心里疯狂滋生。
关门的警报响起,她想,等会儿张弛上来,要是他回答了,她就继续问下去。要是他不回答,她也不会自讨没趣。
可是门关上了,张弛却没上来。贺加贝立马看向门外,他挥挥手,示意自己到站了。
地铁飞速向前驶去,转瞬便看不到他了。
而那个问题就这样悬在她心里。
??
能感觉到不顺畅、加油鸭、没事、别有压力
32 不长记性
第二天,贺加贝去找戴同知,一见她就长吁短叹。
“这是怎么了?”
贺加贝颓丧地说:“昨天和我想的很不一样,活动是挺轻松的,大家也很开心,但我不知道晓菁的情况,还把东东惹哭了,我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戴同知反而笑了:“不用这么拘谨,放轻松点,你轻松,你面对的人才放松。”
她若有所思:“志愿者都是晓菁这种情况吗?”
“那当然不是。”戴同知举例道,“只有一部分是,有的是我的学生,还有的……一句话也说不清楚,总之是各种各样的机缘加入进来的。”
“他呢?”
“谁?”
“张弛啊。”贺加贝觉得自己该笑一下,这样显得自然些,接着又翻开笔记本,边圈画边解释,“我不是打算采访他嘛,先了解一下情况。”
戴同知理解道:“他呀,说来话长。我想想,应该是有一年暑假,我带学生出去调研,回来的时候只买到了上铺,他正好是下铺,就跟我换了。后来有一天他忽然联系我,说看到我朋友圈发的内容很感兴趣,问能不能加入。”她笑了下,“大概就是这样,太久了,我都记不太清楚了,你还是自己和他聊一聊吧,应该可以挖到很多素材。”
贺加贝尴尬地应着:“好啊。”
可接下来两周,她并没有联系张弛。
一时的冲动过去后,那个悬而无果的问题就失去了意义。理智占了上风,事实就是残酷的,试想一下,如果是她被分手,恐怕压根儿不愿意再见到他。他如今还能平心静气地和她一起工作,已经算得上体面了。她应该将这份体面维持下去。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