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漫新走过来,笑着解释:“我们叫她妹妹,她就叫猫妹妹,叫习惯了,到现在也没取名字。”她揪住猫的后颈,提起来又关进笼子里,“不要再碰它了!万一又打架,伤到眼睛怎么办?”
张弛说:“那就送人吧。”
妹妹立刻哭喊着要他留下,他无奈,只好答应她先带回去。她又开心起来,坐在笼子前,颠三倒四地讲妹妹怎样怎样。
这是妹妹,那也是妹妹。叶漫新说:“还是得起个名字。”
张弛看了看:“它眼睛很漂亮,乌黑透亮的,叫瞳瞳好了。”
瞳瞳和桐桐,是偶然的巧合,他还不至于在一只猫身上寄托什么,但叶漫新不知怎么就展开了联想:“桐桐呢?怎么没带她一起来?”
“她不会来了。”张弛看着妹妹和猫,艰难地说,“我们分手了。”
“分手!什么时候的事?”叶漫新惊讶地拽着他转过来,“吵个架怎么吵到分手了?你不要胡闹。”
“没有胡闹。”
“那为什么要分手?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还是你说了重话,伤人家的心了?我还跟你说过要好好说话……”
张弛深呼吸。他也想问,为什么要分手?为什么非要分手?
“……你现在嘴硬,小心将来后悔!”
他很烦躁,甩开她的手:“谁要后悔!你们吵到离婚后悔了吗?”
叶漫新一时哑然,妹妹也尖叫着爬起来,张开双臂,贴着叶漫新的腿,挡在她面前。
张弛知道自己吓到她了,赶紧道歉。他才伸出手,她立马躲到叶漫新身后,双眼警惕而戒备地看着他。
叶漫新安慰她:“没事没事,哥哥跟我……我们玩游戏呢。你也去跟猫猫玩吧。”
可妹妹还是生他气,抱着瞳瞳远远地站在一旁,一人一猫紧盯着他。
张弛愧疚地看着叶漫新,想到刚刚的话,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走近,抬手似乎是想拥抱他。而他早已经忘了上一次被妈妈抱是什么时候,久到他对这样的亲近很不习惯,僵直地挺着腰,叶漫新只得收回手,拍了拍他的衣服,把刚刚沾上的几根猫毛捡掉。
她尴尬地笑着:“你那时候很平静地接受了我和你爸爸离婚的事,我一直为你的懂事感到欣慰,倒没想过原来你……你也是有怨言的。”
他低声说没有:“你们在一起不开心,分开是对的。”
“不不,”叶漫新摇头,“是我知道得太晚了。”
但他们还是互相道起歉来,他也不知道对不起什么,不知道和谁说对不起,然而所有的言语自动汇成这一句,只觉得自己说得太晚了。叶漫新又抬起手,张弛这回低下头,她的手便落在他脑袋上,温柔的重量叫人瞬间泪目。
她揉了揉几下:“你现在比我高太多了,我都够不到你了。”
张弛闭上眼,在眼泪落下来之前。妹妹、妈妈、桐桐,所有人都被他弄得不开心,他在那一刻无比厌恶自己。
但总之,瞳瞳就是这样又回到了他跟前。
关于养猫,他实在没经验。除了掉毛、有异味,最令他头疼的是它太活泼了,一到晚上就开始跑酷,等他听到东西倒下的声音爬起来时,桌上已经一片狼藉了,更别提打碎的杯子、瓶子、盘子。张弛只好把它关进笼子里,它委屈巴巴地叫着,他又不忍心了,于是放出来和它讲道理。
瞳瞳偶尔会听,大部分时候依旧我行我素,张弛常常收拾,耐心耗尽时也会吼它。它便蹲得远远的,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张弛对自己很失望,人就算了,怎么猫的眼泪也像武器?
最主要的是,它的样子总让他想到贺加贝离开那天,他一遍遍地拨着电话、又一次次听到无人接听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