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弛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她的气息袭来,催眠似的,叫他昏昏欲睡。身体和心理一直紧绷着,今天稍稍放松,所有精力就像被抽走了一样,眼睛完全睁不开。等他这一觉醒来,贺加贝还没睡着,不停地变换着睡姿。

张弛搂住她拍了拍:“你喜欢的话,我们自己养好了。”

贺加贝没动,也没说话,片刻后,摸到他的下巴亲上来。

有点凉,是因为冷吗?初夏的夜晚,应该不至于……张弛没心思再想了,按着她的脑袋亲回去。

分开时,两人都粗重地喘着气,身体也热起来,贺加贝的手钻进他的睡衣里,这一下令他彻底清醒了,沉寂许久的欲望被勾起来,两人有一段时间没做了,再加上最近发生的桩桩件件,因此都有点发泄的意味。张弛并不温柔,也不想温柔,贺加贝咬他的肩膀和手臂,固执地不肯出声,身体却很配合。等结束时,两人都汗津津的。

她一个劲儿地往他身边挤,再往后,他就要掉下去了,因此只好紧搂着她的腰。他想到在那个小画室里,他们也常常这样挤在一起睡,因此突发奇想:“我们要不要把那张小床运回来?”

贺加贝却驴唇不对马嘴地回:“我真的好喜欢你。”

她感受到他的胸膛传来震动,闷闷地问:“你笑什么?”

张弛拨开她额前的湿发:“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

“可我说的是真的!”

他的动作有片刻的停顿,然后亲了亲她的额头,很自然地说:“嗯,我知道,我爱你。”

或许因为在夜里,两人都压着声音说话,他这句听着既真实又梦幻,贺加贝反应了一瞬,紧接着全身的血液都奔涌起来。张弛很少说这样的话,有时候故意逗他说,他总也不上当,现在宁愿他不说,他却偏偏说了。她的勇气和决心因此猛烈动摇着。

贺加贝又咬了他一下。

他夸张地吸气,嘴巴蹭着她的脸颊,更加亲昵地问:“你今天是小狗吗?”

她无法开口,又亲上去。

第二天上午,张弛要去看外公,他起床时,贺加贝就醒了。她听着他洗漱的水流声,看着他换好衣服,又给她拿来干净的睡衣。最后他坐到床边,贺加贝和他说再见。

张弛想了想说:“你跟我一起去吧,外公也想你了。”

她撒娇耍赖:“我这周都在加班,今天想赖床。”

张弛看到她眼下的乌青,又想到她昨晚几乎没怎么睡,有些心疼:“那好吧,你再睡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贺加贝听着就打了个哈欠。

张弛伸手刮掉她眼角因困倦而汇聚的眼泪,又俯身亲了下她的鼻子,觉得不够,拨开头发继续亲她的脖子。她不说话,闭着眼装睡,他便支着胳膊凑近了一直看她。

贺加贝装不下去笑了,他这才反应过来,只是离开一会儿去看看外公而已,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么很难舍难分,心里觉得不好意思,刚起身要走,她忽然又叫住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张弛顺理成章坐下,手不自觉抚上她的脸颊,又亲昵了一会儿,贺加贝叫他把猫抱过来。

“不可以,不知道它身上有没有跳蚤什么的,下午我们带它去宠物医院,看看医生怎么说。”张弛说着眉头一皱,露出一种她从没见过的幼稚神情,“算了,我不想去了,我要和你一起赖床。”

话音未落,竟真的要来掀被子。

贺加贝哭笑不得,迅速翻身把被子全都卷走:“不行!你快点去。”她拉高被子蒙住脑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不情不愿地隔着被子抱了抱她:“那你等我。”

出了门,她不在眼前,张弛莫名不安起来。在外公家待了会儿,她一直没发信息来,打电话也没人接,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