弛却同她拉开距离,神情更加严肃:“我没有怪你,孟玥重要,我也重要吧?所以你能不能多想想我。”

她也严肃起来,望着他好一会儿,只觉得更糊涂:“你到底想说什么?我问你建议,你不说,这会儿你又要我多想想你,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啊。你说清楚好不好,我真的不懂你的意思。”

张弛却不愿意再说下去。

你想要一颗糖,所以她给你一颗糖,和你想要一颗糖,而她刚好也想给你一颗糖,是完全不同的。一个是自己讨来的,一个是她真心给予的。什么都要他说,她真的在意他吗?何况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贺加贝见他一直不开口,越等越没耐心。要么什么都不说,说了又不肯说清楚,打哑谜似的要她猜,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猜到他怎么想的?本来想倾诉一下,却被他的反应搅合得更烦闷。

她倏地站起来:“算了,我不问了。”

张弛送她回学校,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贺加贝正要进去,他终于叫住她。她以为他终于肯说了,结果他只是说下周要去写生,得去一个礼拜。

贺加贝头也不回:“知道了。还有事吗?”

她反应平平,张弛有点失落:“没有了。”

这一天的不欢而散,结果是持续数天的冷淡。

两人只在他刚到写生地点那天视频过,其他时间,不过是打卡似的问,醒了吗、吃了吗、要睡了吗……贺加贝看着更生气,懒得回这些无意义的报备,他便也懒得发了。

一吵架就冷战消失,她已经习惯了。

难道热恋最多只能维持半年吗?跨年的夜晚、假期的同游、画室的温馨日常,还有那些拥抱和亲吻,现在想起来,都像甜蜜的假象。

贺加贝在图书馆刷题,常常觉得手机在震,然而每每点开,张弛并没有联系她。她什么都看不进去,总是无意识地发着呆。

孟玥坐在她对面,终于忍不住小声道:“就这样,你还要为他去南京吗?”

她一怔,难以置信地问:“你在说什么!”

孟玥没接话,低头继续背单词。

天色晦暗,暴雨如注,雨水轰然倾泻在屋顶,像一片急促又沉闷的鼓声,震得种种烦躁蠢蠢欲动。她心里的呐喊,和嘈杂的雨声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