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他突然又开始道歉。
“对不起。”
“我不该遇到你的,我不该和你一起走。”他突然收敛起那缕鲜活的情绪,再度变得麻木又平静,“都是我的错。”
“你放心,等到下辈子,我不会再打搅你了。”
问月鼎在旁边看着,一阵哑然。
可骰子除了发光,暂时没法给许逐星任何回应。
但许逐星好像也早都习惯了。
看完骰子,又看问月鼎留下的少得可怜的遗物,像是怎么都看不够。
问月鼎没忍住,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发顶,可面前的场景像是蝴蝶的麟粉一般散开。
“杀了我。”
他看到魔性已经无药可救的问海晏赤红着双目,扼着自己的咽喉。
许逐星站在他对面,攥着刀的手微微颤抖。
问海晏露出癫狂的笑:“替我做完未完成的事,我要我的兄长回来。”
“拿去用吧。”
问月鼎又看到他的好友们将千辛万苦收到的线索给逐星。
付燃灯甚至愿意离开魔域,只为把大量残页交到他手中。
已经成了天修首富的齐改远远看着他,神色复杂:“我需要你救他,但凡有一点机会都行。”
“若是钱不够,可以来找我。”
他看到姬见鲤站在逐星的对面。
“我知道该如何做了,我可以帮你!”他哀求地看着许逐星,“只要你能让他活过来,我不同你争抢他。”
“许宗主,这窥天卷身上,有外来的因果。”
他听到他妹妹激动的声音:“兄长他.....”
提到他,妹妹停顿了许久:“兄长用因果破开祂,让他能被灵力触碰到,但祂还是高于天,咳咳咳....”
鲜红的血从她唇角溢出,女修脸色一寸寸发白,却依旧不顾逐星的劝阻,坚持说下去:“想要赢过祂....就、就得站得比天更高....”
“...毁掉那外来的天。”
时间迅速地往前流淌着,转眼就是千年。
千年之后,王朝易主十来次,天修的大部分灵脉已经覆灭,修真者不再遍地都是,元婴期都成了修士难以企及的天堑。
“问月鼎”却依旧被世人所铭记。
它是个几乎所有人都觉得神秘的名字。
他们只知道他是个厉害的救世之人,是所有大能闭口不言的禁忌,是随处可见的塑像,却不知他真正的底细。
就像是水中月一般远看清晰,触碰却虚虚实实难以分辨。
千年都没有修士飞升,好友们不是成了一方之主,就是已经陨落。
许逐星半疯半傻地过了千年。
他用了五百年坐到了天修最高的位置,靠严刑峻法收缴窥天卷,用铁血的手腕维持着天修的秩序。他不断吸纳因果,成了唯一可能飞升的修士。
可他却一直卡着不飞升,只想着如何比整个天道都高。
又是三百年,许逐星触碰到了天道的边角,也摸到了那“外来的力”。
可这还不够。
望着远处因着不断翻修而永远崭新的雕像,许逐星攥紧了手中已经有些浑浊的骰子。
他还有机会把他带回来,他答应他了。
第一千零一年。
许逐星越过成仙,终于走到了登神的一步。
他见到了所谓的窥天卷,外来的天。
它的本体,居然只一本原本在天修之外的另一个维度,因为渴望得到结局,靠着执念凝聚出足够强大的力,影响到天修的孱弱破书而已。
书里事无巨细地写着他如何从一个落魄半魔一步步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