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脊撕心裂肺地喊着,发出极其古怪的声音:“你不和我站在一边,居然还要帮他害我!”
“也对.....”
愤怒过后,它突然变得神经兮兮:“你们早都是一伙的, 上辈子就是。”
它冲着许逐星喊:“他害我被因果扰乱, 能被普通的术法伤到, 你害我失去天修!”
缓过气的问月鼎趁着它不注意, 偷偷在背后结着术法。
这诅天卷虽坏但是够蠢,每次遇到它, 都能知道些新的线索。
但现在, 不是细究它话的时候。
问月鼎将灵力汇聚在掌心,一张符重重袭击向残破的书脊, 让它的叫嚣声灰飞烟灭。
“逐星!”
它被抛到桌上, 问月鼎没去管他,急匆匆上前查看许逐星血肉模糊的手。
“没事。”许逐星不以为意地轻嗤。
“就这点本事, 还是你厉害。”
坚持取了药给他, 问月鼎才后知后觉地又开始头疼。
“你缓缓。”
许逐星用手背摸了下他的额头。
“要不要喊他们进来?”
问月鼎一直很不适应魔域的气,一道魔域饭都吃不下, 两人原本是想带些修士过来。
付燃灯都已经同意了,可他手下那群人不信任人族,唧唧歪歪。问月鼎不想让根基不稳的魔尊为难,便同意不带人进来,让修士在外面守着。
“......”
问月鼎看了眼屋外昏沉沉的天色,沉吟片刻:“书脊得尽快销毁,我这就请他们入魔域。”
他的心跳怪异地不规律,是妖的本能在提醒他危险。再想到此地付燃灯才刚收复,再往外走几里就是老魔尊盘踞的地盘,他愈发地不放心。
“那我去外面,让那群魔和付燃灯打声招呼,马上就回来。”
许逐星将书脊放得远了些,不放心地叮嘱:“先别碰它。”
问月鼎轻轻颔首。
他向守在外面的明鹫修士发出讯号,而后起身,拿起放在桌边的信。
信纸非常老旧,上面落了几滴很浅的血渍,带着淡淡的铁锈气和香味、像是用桃壤特产的千叠雪花瓣制成。
致吾妻。
他父亲的字很潦草,越到后面越乱。
最前面的几行字,信纸内容比较书面,可后面不知是累了还是因何缘由,全是白话 。
阿宿,望安好。
你给我的信纸用得太快,这是最后一张。
魔域里的机缘,我们或许寻到了,可它是究竟是机缘还是恶诅,谁也分不清。
流火、地陷,似乎都是它引起的天灾,它把我们困住了。
问月鼎看到的分明只是一个个字,可父亲的声音,仿佛也在他耳边回荡。
他父亲的声音和他有些像,但是要更跳脱些。
“我只知道我回不去了,我要留下守着它,不让它作恶。”
问月鼎听到父亲微不可闻的叹息。
“我不在,你也要和月儿一起自在的活,多去天修各处走走。”
“阿宿,别太想我。”
“人的寿命原本就比白泽短,我早去一会,你们要好好地。”
他的声音变得很轻。
“抱歉,我不是个称职的丈夫、父亲。”
“我唯一能做的是分一缕神魂把请命送出去,希望你能找到它,见到这封信。”
“不用常想我,记得把我的死讯,带回明鹫....”
后面没写下去。
外面的天更加昏沉了,刮起了风沙。
在许逐星回来之前,问月鼎沉默地收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