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陨落前参加的最后一场战役,也是发生在十年前的沙泽。

“不过恐怕有人不想让您救魔族,才会和伏异司买您的命。”按下心思,他叮嘱惴惴不安的承渡。

“请您暂时不要轻信身边任何人。”

“我曾救过师弟和师妹的命。”

听出他话里有话,承渡愣了下,弱弱地应:“我觉着...不是他们想害我。”

“可寻常人雇不起伏异司杀高阶修士。”问月鼎严肃道。

“且除他们和我,没人认得您。”

“好...我明白。”

以研究蛊毒为由,承渡留在临江仙,在问月鼎隔壁落脚。

直到快爆开的尸体让承渡收进纳戒,问月鼎才觉得屋里的气氛松快些。

已是深夜,他坐在榻上昏昏欲睡。

一枚袖剑捅破窗纸,掠过问月鼎正前方,精准地扎在墙上。

察觉到来者为谁,问月鼎起身拔出袖剑。

忍着困走到窗口处,不远处的巷子里,一盏明灯摇曳。

.....又睡不了了。

好像每次遇到尧犬,他都会没法睡觉。

问月鼎和掌柜的要了盏灯,闯入茫茫夜色。

暄城还在吵闹着,可狭隘阴暗的小巷里静得出奇。

“尧犬。”

问月鼎的声音很轻,散在风里:“又见面了。”

尧犬靠着墙,着装一如在满稻村时。

“你怎么会来暄城?”

他看着问月鼎,直到他走到他跟前,才开了口。

尧犬端着没好气的语调,但细听还夹杂着无奈和强压的怒意。

问月鼎比他从容得多,手里的莲灯发出暖光,映得他眉眼温柔。

“想置办几件不惹眼的衣物。”

“可你买的衣物还是惹眼。”

尧犬打量着他一身青衣,怎么看怎么不满。

他往前踱步:“哪有寻常百姓,会用桑蝉丝做素袍。”

问月鼎不答,岔开话题。

“你的手怎么了?”

他看向尧犬不自然垂落的右手。

“...你不必管。”

尧犬态度生硬,避而不谈:“早些离开暄城,算我对你的忠告。”

问月鼎抬手,在墙上写下“蛊”字。

落下最后一画,尧犬的眼睛越睁越大。

他失声:“你怎么知道?”

“先前看到你手背上的纹路古怪,所以多问了承渡几句,他同我说了。”

“李承渡。”尧犬喃喃自语。

“他果然知道解法。”

“这事我自有打算。”

他抬头,凶巴巴盯着问月鼎,想要抱臂却因受伤,只能背着手:“你离李承渡远点。”

问月鼎想说什么,还是欲言又止。

“没人在监视我。”尧犬看出他的顾虑。

“蛊种在右手骨里,只要断掉连接手骨的经脉,司主就管不到我。”

被控制了几年,他总不可能对这破蛊一无所知。

问月鼎错愕。

“那你的胳膊...”

为来提醒他,尧犬硬生生把胳膊弄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