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问月鼎低声问。

“你是何时、何处的我?”

“我不是你,只是你的一部分。”罗盘的光颤了颤,像是在笑。

“我同你说个故事,你就明白了。”

“山里有山石,不过是万千山石里的一枚,可有日山火喷涌,天塌地裂....”

像是说得太累,他停顿了片刻。

“山被毁,石被震裂一角,其余部分埋入废墟。”

“无数个万年后,废墟成了新的山,残缺的石被岩层包裹,已化成玉。”

“我是要成沙的碎石,咳咳...你是新玉。”

“新生的玉,自然认不出老石留下的残骸。”

“既然如此,山火从何而来?”

问月鼎的语调出了明显的波澜:“又为何会摧毁万物?”

“....这是故事的后半段。”

罗盘歉疚:“我实在是忘了。”

“但山火已经发生,你们的路只可能往前伸,不会在过往里。”

“不过透过曾经,你或许能发现更多的解法。”

“最后一个问题。”

哪怕罗盘已经以很委婉的方式提醒他,可问月鼎依旧因为隐约触到天修的规则,心口阵阵刺痛。

他压下喉间的腥甜,哑声问:“....之前拨乱罗盘方向,干扰我找玄衣鬼面的人,是不是你?”

之前一有风吹草动和要报废一般的罗盘,如今居然能扛得住两股灵力来回折腾。

它不断指引他来到离答案很近的地方,却又将干扰的选项送到面前。

罗盘一直在拖慢他和许逐星的脚步,确保他们能够不错过路上的半点机缘。

如果尧犬真的希望许逐星死,而在指针的另一端,有人要他活。

“我方才就说过。”凌苍轻叹。

“他现在又疯又傻,和孩童一样,不能凡事按着他的心意来。”

他语调淡淡,问月鼎一时居然也听不出,凌苍对尧犬究竟有几分喜欢,又有几分其他的情谊。

“我明白。”问月鼎犹豫片刻,道,“你若是愿意,多少宽慰下他罢。”

“我也想,可我见不到他。”

凌苍无奈:“只有一枚指针,我和他无法同时出现。”

“.....”

问月鼎一时失言。

“他和许逐星本质一样,别让许逐星再重蹈覆辙,就足矣。”

“到时候了。”

凌苍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给你们以身入局的能力,望你能加以利用。”

罗盘飞入问月鼎的袖中,他被一阵温柔又强势的风推入光芒里。

溯游盘转动,盘身裂开道口,一青一黑两道人影被狠狠丢出。

得亏问月鼎回神快,用风咒托住,否则两人得一前一后叠成人饼。

“哥!”

莫名其妙被晾在一处一刻钟的许逐星心有余悸,左顾右盼确认没危险,忙搂住问月鼎。

鼻尖萦绕着杏花浅淡的香气,问月鼎习惯性地搂住许逐星,环顾着四周。

.....杏仙源。

他们是回来了?

可很快,问月鼎否认了自己的猜想。

因为附近没有着急的明鹫修士和舅舅,赶来的只有一个身着妖族服饰的高瘦青年。

他长得端庄,拾掇得也干净,柳眉柳目,背上背着霞明。

两个问月鼎面面相觑,却只有问月鼎眼中露出错愕。他看到对方那双清澈的兽瞳,隐约倒映出两个陌生的人影。

许是拜罗盘所赐,他们已经变成其他面孔。

许逐星警惕着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