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月鼎微微瞪大眼,想要更好地看清女修的模样。

正是他在梦里见过, 长大后的妹妹。

但是这个妹妹瞧着活泼开朗, 不复梦中他走后死气沉沉的模样。

尧犬不顾半边手臂青紫,慌忙抬眸看她:“可是明鹫宗的问月鼎。”

“正是。”女修颔首。

“晚辈问海清, 他是我的兄长。”

“你可知他在何处?”

尧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手忙脚乱取出凌苍给的玉牌,近乎哀求:“我是他的旧友, 已经多年不见他。”

“真是兄长的玉牌....莫非,三年前去宗里寻兄长的修士正是您?”

得到肯定的答复,问海清若有所思。

她面上带了歉疚:“抱歉,兄长已经多年未归家。”

“我们只能偶尔和他联系上,不知他去了何处。”

“不过理当是在干要紧的事。”她安慰失魂落魄的尧犬,“兄长半年前才发过信,应当好着。”

“等到忙完之后,也一定会来找您。”

“我知道了。”

尧犬的手缓慢垂落。

“若是能见着他,麻烦替我给他带句话.....”

“我很想他。”

“好。”问海清郑重点头。

她犹豫片刻,从纳戒取出一张材质柔韧,施过术法的纸。

“这是我们用来联系兄长的信,您可以试试看寄给他。”

“但若是他没消息,可能......”

就是不愿联系。

作为妹妹,哪怕是于她有救命之恩,兄长的行踪也不能透露。

她也只能帮到这了。

“多谢问姑娘!”

尧犬如获至宝,死死地攥着那张纸。

没等问海清接着说,他转瞬没了踪迹。

按理来说,眼前的场景该随着尧犬离开崩毁。

可问月鼎手中的罗盘隐约发出道冷光,摇摇欲坠的场景居然又重新稳固。

问海清的食指勾了勾脸颊,她满脸费解。

“贴身的玉牌都肯给,怎联系不上...”

很轻的自言自语,飘散在风里。

“月鼎?”

许逐星这才敢活动僵硬的脖颈,他小心地看向脸色阴沉的问月鼎。

“我无事。”问月鼎深吸一口气,压住眼中的怒意,“只是觉得,强行更改造化,实在是令人不齿。”

他妹妹很聪明,要不是被谁操控,压根不可能只身擅自离家,跨阶进入秘境探险。

又“恰好”碰到尧犬,“恰好”尧犬中了药,“恰好”走不开。

他不知操纵着尧犬和海清命数的人,究竟是把他们的死活当成谈资的那两道声音,还是另有其他的规则。

可无论如何,仅为操纵命数,就要毁掉两个他亲近的人。

太恶心了。

哪怕这严格来说,是凌苍的妹妹。

可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法现身帮助仍然在害怕的海清。

问月鼎很愧疚,就和他眼睁睁看着凌苍日渐疯魔,却手足无措般无力。

“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往后,一定也会保护好他们。”

许逐星忙道:“你信我,我会做得比他更好。”

虽然有外力介入尧犬的因果,可他们还自由着。

他安慰他:“至少我们一直不见凌苍,他或许过得还不错。”

问月鼎垂眸。

大抵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