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而言之,他们所在的场景,完全由他们的相处构建。

他真是越来越好奇,这罗盘究竟有何用意,背后是否有谁指使了。

在溯游盘的故事里,尧犬中了蛊,靠的是自己顽强的毅力绝处逢生。

而凌苍没有受伤沉睡,他帮忙善后,并且主动提出与他同行。

“你要走,我和你一道走吧。”

凌苍取出钱袋,面上诚恳:“我不会武功,和你走,也有个照应。”

“作为回报,你路上的花销,可以由我来承担。”

“好。”

尧犬看着在看钱袋,实际上在偷偷看他。

“真能装。”许逐星抱着臂,在旁边幽幽评价。

“心里都乐开花了。”

“凌苍接近他一定有目的。”

越看不属于他们的,他们的过往,问月鼎越困惑。

他了解自己,不会这般好心对不熟的人。

许逐星不以为意:“那也是他活该,谁叫他乱拿刀指人。”

而一路上两人的相处,看得问月鼎有些抬不起头。

像是在照镜子。

凌苍和他一样一身少爷病,爱吃爱睡爱犯懒,有时候还会挑挑拣拣。

尧犬说着嫌弃,其实一直在忍着他,惯着他。

可他待凌苍越好,凌苍的心事看着就越重。

到青屏山,他们解决困境的办法不是唤醒灵脉,而是利用金乌重塑了一条崭新的灵脉。

看着尧犬用气感找到灵脉衔接之处,凌苍挽弓搭箭,射落流火时,问月鼎又发现端倪。

这个凌苍会射术,可气感不及他;反倒是尧犬,气感比他想的要好。

像是他们的天赋被颠倒过来一般。

荒谬却又合理的想法一闪而过。

越往后,场景切换得越快。

因为凌苍出现的戏份明显变少了。

和只是懒得动的问月鼎不同,他的身体是当真一直都不好。

经常危急关头明明许逐星旁边,却只是站着,像是突然被抽走魂魄一般,什么都不干,眼睁睁看着其他人解决麻烦。

在问月鼎看来极其诡异的场景,可凌苍的身边人,居然没一人觉得奇怪。

他们拉拢许多朋友,有认识的李承渡、金娥,也有完全不认识的人。

人越多,他的存在感就越低。

随着年龄增长,尧犬也展现出许逐星鲜少展露的一面。

才过去一年多,还没到元婴期的他已经小有势力。

他是个实打实的野心家,好算计又多疑,只认利益,运筹帷幄,把朋友当成合作伙伴看。

看着他冷漠又老辣,甚至偶尔阴毒的行为,许逐星汗流浃背。

他无比确信要不是问月鼎兜着,他现在也是这副不是人的模样。

可他现在被自家道侣传染,只想好好赚钱过日子,一想到什么问鼎天下,笼络人心,只觉得烦。

还好尧犬这些冰冷合作关系里,不包括凌苍。

他看凌苍时的眼神早不再戒备,反倒越来越黏凌苍。

哪怕对方突然会变得奇怪,甚至迄今为止,都不肯告诉他真名。

凌苍像是一枚倒映在水中的满月,稍微靠近,就会发现倒影摇曳,难分真心。

可尧犬还是要巴巴去碰他。

他从不过问他的事,却傻乎乎地告诉他,他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的过往。

他分明爱财如命,却拒绝花他的钱,自掏腰包给他找医修治病,日日看着他喝药。

甚至凌苍提一嘴要吃鱼,他自己就偷偷做了一个时辰饭给他带去,却嘴硬说是外头买的。

尧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