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它的研究还不够全面,到现在为止,也只知道它能够做两件事。”

凌苍粟伸出两根手指。

“极其有限地逆转小范围内时间、将人或物极其短暂地带到过去。 ”

可即便如此,能够溯洄时间的法器,依旧宛若天方夜谭。

谁都无法制止时间滚滚向前,这是天修法则。

哪怕是最精通术法的器修呕心沥血,也很难造出可以改变万物规律的法器。

“不过我从它的灵力走向推测,只要时机成熟,它不光能转换时间,也能改变空间。”

“或许这溯游,真是什么天修之外的东西。”

问月鼎问:“所以,您是想通过让灵脉状态倒流到最佳时期,恢复长久鼎盛?”

凌苍粟颔首:“是。”

“虽是缓兵之计,可能缓上万年的缓兵计,那就是长久之计。”

“或退一步,哪怕动不得灵脉区域内的时间,只让人回到过往,查出灵脉虚弱的根源,也是好事。”

“可惜....”

他轻叹:“我能力有限,只能让灵脉状态短暂回春到三五年前,不过半日,灵脉又会开始枯竭。”

他也尝试回到过过去,可最多只能回几年前几个时辰。而且回去之后,所有的人都看不到他,他能见他们,去也什么都做不了。

在器法上,凌苍粟不算太有天分。

长时间消耗灵力进行研究,用眼睛去窥探本该无法窥探的秘密,他的身体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

“在您之前,也没人能够驾驭它?”

“没有。”

凌苍粟顿了顿,声音微哑:“能勉强掌控住它的妖,只有你的母亲。”

“她是气感最好的白泽,可消耗了一身灵力,也只勉强够灵脉回春半日,保住桃壤。”

“最后,她在结界又要崩塌时以生命为代价,消耗干枯的自身灵脉,成了桃壤灵脉的一部分。”

“.....”

问月鼎陷入沉默,无声攥紧拳。

灵脉的枯竭像是逃不开的诅咒,他的四个父母里面三个死于此,还剩下一个,也被困在宗里。

这不光是他和他家人的阴影,也是悬在天修之上的一把剑。

“我看到这罗盘时,就觉得很熟悉。”他沉吟片刻,抬眸。

“舅舅,我可以试着研究溯游盘。”

闻言,靠在他身上的许逐星眼中掠过惶恐。

白日看到的瘦削青年在眼前一闪而过,他抓紧他的手,表情染了丝病态。

“我得问你件事。”

凌苍粟不应也不否:“你原本在家里安稳呆着,为何一直执着于修补各处的灵脉?”

问月鼎张了张口。

像是天修给他的限制,十八岁时无法说出口的话,现在依旧说不出。

“因为我必须做。”

他只能道:“这关系到我的性命,我家人、宗门的安危。”

“我明白了。”

凌苍粟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勉强的笑。

“其实肯让你知道,就是觉着你或许能有办法。”

“可舅舅还活着,不可能让你来干这般危险的事,只是须得提早同你说,好让你有预期。”

他定定看着问月鼎。

“等舅舅哪日撑不起溯游,舅舅就会把剩下的手札交给你。”

问月鼎急道:“舅舅,我现在就能随你.....”

凌苍粟轻轻摇头,打断他:“到时候化玉的族人,杏仙源和桃壤灵脉,都只能交给你。”

“可你还太小了....希望那一日不会到。”

“夜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