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恶劣地看着快要碎成几十片的少年:“二弟现在说,未免有些太晚了。”
“我才不是你二弟!”
平日稳重的少年气得脸又红又青:“我只有一个哥哥,你把我兄长抢去过年,还...”
之前,他兄长都要和他还有爹娘妹妹一起守岁。
问月鼎安慰半天,才让醉鬼安静下来。
“走。”
等到问海晏睡着,他轻掩上门,接过许逐星手里的灯。
原以为会是旖旎的一夜,可事实上,两人躺在床上,谁都没有心思。
虽然已经极力掩埋不好的记忆,可去年的阴影依旧挥之不去。
这一整年,他们哪怕再安逸,心里都绷着根弦。
外面爆竹声声,两人没事做,随意地说着闲话。
直到爆竹声息,天边泛起鱼肚白,也没再有魔突然窜出,想要将他们分开。
至此,去年的遗憾算是都被补全。
年后春来,万物复苏,荒芜的沙泽一派欣欣向荣。
第一批魔将要返回家乡,而两人随最后一批明鹫修士离开。
同门们要回宗,问月鼎则要去更远的桃壤。
“桃壤四季如春,可缠绵多雨,要记得添衣。”
左丘允替他抚平衣服上的褶皱,不放心叮嘱。
“听说渡火宗今年的试炼,有修士要到那边去,别和他们起冲突。”
“请您放心。”问月鼎应。
渡火宗的修士比明鹫宗还多,他自然不觉得要去的是姬见鲤,只当是左丘长老还觉得他记恨渡火宗给他添堵。
“许公子。”左丘允微微侧过头。
“桃壤这几年有些乱,遇着不好的事,记得拦住他,别总顾着顺他的意。”
“是!”
“想给你们的药、方子都在里头。”
李承渡将一只简朴的木匣递给问月鼎:“一路顺风。”
“早些回宗”
古叹冲他们喊:“我们等着师弟给我们变戏法!”
“好。”问月鼎谢过承渡,应着师姐。
“什么戏法?”
走到法阵中央,许逐星轻声问他。
“他们知道我是白泽,想看白泽的术法。”
脚下阵法亮起光,问月鼎的身形逐渐透明。
等到他学会的更多,再变给师兄师姐们看。
两日后。
桃壤,识杏城。
天上下着绵绵密密的雨丝,杨柳丝在雨里摇摇欲坠。早春的桃花开到盛处,小舟在纵横的水道中穿行。
一滴雨水划过黛青色瓦片,不偏不倚落在伞骨上。顺着伞骨滴落,又被一阵带着桃香的春风刮到伞的荫蔽之下。
毛球坐在撑伞青年的肩头,他背上沾了水珠,不自在地抖了抖。
“好困。”蓝色的眼睛眨眨。
“才吃了饭就困。”
许逐星戳了戳萎靡不振的毛球:“起来走几步,别积食了。”
白泽对气候的变化敏感,加上传送阵法消耗灵力,魔缺点灵力还活蹦乱跳,可妖需要靠睡眠来恢复。
不想走路,他就变成球赖在许逐星肩膀上。
“.....”
听到要他动,毛球装起了睡。
“春困夏懒秋乏冬眠,真给你占齐了。”
许逐星失笑。
他拿了一小块绿豆糕,递到毛球嘴边。
刚才还装睡的毛球抖了抖,绿豆糕转眼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