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带感激和敬佩:“承渡先生先前帮我们治过热病。”

“你纳戒里装了什么?”

为首的魔态度和缓了些。

“药材。”承渡大方地将纳戒递给他。

“是给人族的药,还是给魔族的药?”

魔修翻来覆去,没看出花样。

“是给百姓的药。”

魔挑了挑眉,对他的回答不置可否。

他审视的视线落在医修身后清瘦的青年身上。

“你...也是医修?”

“不算是,我只是承渡先生雇的人,打下手的。”问月鼎胆怯地冲他笑。

他抬起手,自觉将木箱递给魔。

“帮他拿些药材。”

魔指挥一旁的魔打开木箱,里面飘出清苦的气味。

特制的浓重药香掩盖住问月鼎溢出的灵力,他走近两步,魔们依旧只当他是个不到筑基的普通修士。

“哎呀,去吧去吧!”

魔族耐心不足,急着早些回去复命,没等查仔细,便让开道来。

反正光看年轻人一脸病态,定不可能是高阶修士。

往前走了两步,问月鼎像是好奇,朝着高高的城墙上打量。他的视线,刚好同一张威风凛凛的乌金狼面撞上。

魔族崇尚虎狼,只有贵族和高阶修士才会佩戴和虎与狼相似的面具。

作为仙门弟子,问月鼎自然不认识魔族权贵。

可他表情出现一瞬空白,随后朝着狼面露出浅笑。

笑得温和、无措,像是凭借本能而发。

极其淡的动作之下,问月鼎的心脏却越跳越快。

是他。

面具可以随时更替,可修士的灵力却无法置换。他不知许逐星经历了何事,为何会站在城楼之上。

这也无关紧要。

在杳无音讯之后,他找到他了。

看着陌生修士收回目光,跟随承渡入城,许逐星收回追着他的贪婪视线。

胸口像是被人攥住,一阵阵地隐疼。

.....是他吧。

答案已经藏在心里,可许逐星不愿相信。

问月鼎应该在鹭原,怎可能来沙泽这鬼地方?

且冲着他笑的青年看着身体虚弱,问月鼎的演技再好,也很难真的演出如此逼真的病态和疲态。

“许逐星。”

付燃灯冷冷的语调唤回他的神智。

许逐星佯装若无其事,传音给他。

“核查结束后,请帮我一个忙。”

因着是从近些天病患多的地方来,入城之后,问月鼎还需要在外围停驻三日,才能去何归城正中和同门汇合。

作为人魔都不想碰,只有需要做生意时才会被记起的危险地带,何归城里衣食匮乏,简陋的空屋却要多少有多少。

魔族自然不会给人族太好的脸色,分给问月鼎和李承渡的屋不光漏风,而且狭窄。

“魔族还是小肚鸡肠。”

凌苍粟小声骂:“对上帮过他们的医修,还如此怠慢。”

承渡早都被沙泽磨平了棱角,毫不介意地拿起快要成干尸的扫帚。

“暂时落脚的地方,收拾到能住就行。”

问月鼎也帮着清理桌面。

可还没擦两下,他被呛得咳得像是肺要出来,被凌苍粟强行地按回椅子上休息。

但实在过意不去前辈干活他心安理得躺着,问月鼎休息一会,趁着外面风小些,拎着桶出门去取水。

自从临行前知道沙泽西面的井水是混在人群里的魔下了毒,他每次拿井水,都要自己去确认过。

两个时辰后。